床上,身體早已經變冰涼了。
靠山屯很小,很短的時間,楊老漢去世的訊息,就像是長了翅膀一樣,在靠山屯傳了個遍。
靠山屯雖然規模小,但是民風極其純樸,聽到楊老漢逝世的訊息,大多數人還是在第一時間內趕到楊老漢的家中,與楊老漢見最後一面,凌風則像是一個孝子一樣,披麻戴孝在一邊招呼著,除了跪拜之禮外,凌風就是一個標準的孝子。
“林庚小子,節哀!”
“小子,楊老漢走了,但是你還在嘛,不要死氣沉沉的,年輕人,要有活力!”
“唉,林庚小子,你再這樣的話,估計老楊地下有知,也會傷心的。人嘛,總會有這麼一步的,不過是時間早晚罷了。”
……
幾乎每一個人在走過凌風身邊的時候,都會說上幾句話,或是安慰,或是鼓勵。
凌風沒有應話,只是在每個人過去的時候,一一頷首示意,眾人都知道凌風這時正是傷心的時候,所以並沒有在意凌風的失禮之處,反而都對凌風的表現表示理解。夏曉萌如今已是年方二八,明眸皓齒,亭亭玉立,靜靜的待在凌風身旁,幫助凌風招呼每一個進來的村民。
按照風俗,楊老漢在第二天早上的時候,出葬了。在楊老漢出葬的時候,不少的村民都趕過來看了,按照凌風的意思,楊老漢和他的妻子葬在了一起,等到葬禮完成之後,村民都逐漸的散去,唯有凌風提著幾罈子酒,坐在全新的墳墓前面。
凌風前面是楊老漢生前用過的東西,衣服、菸斗、草帽、柺杖……等等,除了一些衣服放在棺材裡面給楊老漢墊著外,其他的全部擺在凌風面前,按照靠山屯的規矩,除非特別重要的東西,都是要一一焚燬的。
熊熊燃燒的火盆,照的凌風的臉,看起來成了一片火紅色。凌風毫不在意火盆有些灼熱的溫度,在面前擺了一個碗,想著裡面斟了慢慢一大碗酒,抬頭一口喝盡,辛辣的味道讓凌風一連咳嗽了許多下。
“唉,不中用了,這麼長時間沒喝酒,整個人的酒量都廢了。”凌風像是和楊老漢說著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以前可是千杯不倒,來到這個地方後,就不經常喝酒了。就連這幾壇酒,也是託您老人家的福,村西頭的胡老頭才給我的。楊老伯,你說我是不是應該感謝你呢?”
又是一碗酒下肚,凌風眼中已經稍顯醉意,將楊老漢的柺杖“咔”的一聲掰斷,然後扔在了火盆裡,繼續說道:“諾,這是我來的時候,你拄著的柺杖,現在你也走了,這柺杖就讓它去下面陪你吧,畢竟用了這麼多年的東西,一下子丟在一旁不用,是會有些不習慣的。人生七十古來稀,楊老伯,你還是沒有熬過這個年齡。本來小子還想著,你要是能活到七十歲該有多好啊。誰曾想到,你走的這麼急,這個坎最後還是沒有跨過去。”
凌風將草帽往火盆裡一扔,火苗“嗖”的一下子就冒了起來,拍了拍酒罈,發現裡面沒有剩下多少酒後,凌風也不再往瓷碗裡面倒酒,直接對著酒罈喝了起來,“咕嘟咕嘟”的一陣白酒下肚,凌風就連說話的口氣中也帶了不少的酒氣:“老頭,你說你怎麼就這麼走了啊?!你他媽的讓老子以後怎麼辦呢?”興許是被烈酒嗆著了,凌風的眼圈紅紅的,緊緊的盯著墳頭的黃土,無力的說道:“老子來這裡後,已經沒了親人,好不容易把你當成了親人,你竟然就這麼走了?你他奶奶的給老子醒過來啊!”
說道最後,凌風的腔調已經變得有些嘶啞了,一股腦的將所有的衣物放到火盆裡,凌風一口氣將罈子裡的酒全部喝完,然後“嘭”的一聲將酒罈子砸在地上,酒罈子不堪重力,“啪”的一聲碎裂開來。凌風此刻已經有些迷醉了,身子倒在土墳上,雙眼無神的看著天空:“楊老頭,聽到我說的話了嗎?你怎麼不出來啊?難道做一隻縮頭烏龜,就真的這麼爽嗎?”
“哦,我知道了……”凌風一臉的恍然之色,自言自語道:“你肯定是覺得和老子待在一起沒意思,還不如早點下去找你的老婆,是吧?你他奶奶的跟老子說啊,反正老子住這裡住膩了,正好換個地方,你他奶奶的也不用就這麼無聲無息的走了吧?”
說這些話的時候,凌風眼角的淚,不知不覺的滲了下來,再次提起另一罈酒,一掌擊飛上面的紅布,仰頭就是一大口烈酒下肚,嗓子都被刺激的乾裂般的疼,不過凌風現在也顧不了這些了,整個人陷入了緬懷之中,低聲的呢喃道:“老頭啊,老子現在算是明白了,為啥你要勸解老子放開點,一直待在這個山村裡。人啊,這麼一死,不管在哪裡,到最後都是黃土一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