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霞冷笑道:“他做了一件那麼傷天害理的事,怎能夠安心?”
祖驚虹接道:“知道這件事的人並不多,這時候若是有人替金虎出頭向他討公道,應該就只有我們,他其實還是防著我們。”
驚霞道:“我們該怎樣?”
祖驚虹道:“我們現在過去,必然被那些官兵截下來,除非我們大開殺戒,否則休想衝過去,而衝進衙門之後,亦未必能夠打到徐階。”
“這個人的確很狡猾。”方浪接問:“那我們在什麼地方採取行動?”
祖驚虹道:“他一定會搶在明天日落之前回到皇城,以防節外生枝,也是說,明天一早他就會離開這座縣城。”
方浪沉吟道:“那辰已之交,應該就會經過赤松林,那是一個最佳的伏擊地點。”
祖驚虹道:“我們就在那兒伏擊他,一擊中的,便立即離開。”
方浪興奮的道:“那兒的松樹都很高,我們高來高去,官兵就算再多,也無所施其技。”
祖驚虹道:“南宮絕伏擊金虎,也是選擇那兒。”言下不勝感慨。
方浪看看祖驚虹,道:“看來你真的已下定決心刺殺徐階了。”
祖驚虹道:“才決定的。”
“因為看見徐階這種防範措施?”
祖驚虹點頭:“他若非心中有愧,絕不會這樣做,明知道殺金虎於理不合,於心有愧,他仍然要殺,可見他是怎樣一個人。”
方浪嘆息道:“難道要做一個成功的政客,就一定要不擇手段,喪盡天良?”
祖驚虹道:“我不知道。”
“你不是一個政客,之前也不知道政客到底是怎樣的一種人。”方浪再三嘆息。
祖驚虹道,“我們為什麼還要談這些?”
方浪道,“我們現在唯一要談的,應該就是明天如何來採取行動。”
祖驚虹道:“這也不用談,我們根本不知道徐階明天將會採取哪一種方式經過赤松林。”
方浪道:“見機行事?”
祖驚虹點頭:“我們雖然並不是殺手,也從未經過殺手的訓練,可是與南宮絕一夥搏殺下來,多少相信都學到一點兒。”
方浪道:“那些伊賀派的殺手,不也是令我們增加了很多經驗?”
祖驚虹道:“不錯。”
“憑我們的聰明及身手,一定會比他們做得更好,更成功。”
“這個還用說?”祖驚虹的語聲充滿了信心。
驚霞接問:“那我們現在該——”
祖驚虹道:“趕去赤松林附過,好好休息。等徐階經過的時候,採取行動。”
他的語聲異常低沉,面上浮現出一種似笑非笑,充滿嘲弄味道的表情。
嘲弄的都是他自己,這之前他拼命要保護徐階的性命,現在卻在千方百計刺殺徐階。
這若非太可笑便未免太可悲。
縣衙的大堂內徐階這時候正在踱著方步,侍候他左右的除了四個武將之外,還有一個面如黃蠟,彷彿大病初癒的錦衣中年人,正是辰州言家的當家,一手殭屍拳已臻化境的言永壽。
他原與排教教主沈蒼一同護衛裕王大君,受命追隨徐階征剿連雲寨及金虎一夥,並負責保護徐階的安全。
裕王所以這樣做目的當然在表示對徐階的器重,徐階也所以才放心上路。
殲滅了連雲寨一夥,得回玉帶,徐階只是放下一半心,他知道這件事,瞞得了別人,絕對騙不過祖驚虹方浪,所以從開始他就沒有準備向祖驚虹方浪二人解釋,反而準備對付二人的刺殺。
他不知道二人將會採取什麼行動,卻知道自己這一次的行動實在太過分,已足以激怒金虎的朋友前來為金虎討一個公道。
祖驚虹方浪都是金虎的朋友,也因為他們二人,金虎才會介入這件事,所以縱然別的人懼於朝廷的勢力,不敢為金虎出面,祖驚虹方浪也絕不會放棄。
——他們會不會就在附近,會不會今夜就找到來替金虎算賬?
徐階當然一樣不知道?卻就因為擔心有這個可能,到現在仍然睡不著。
那些武將沒有一個敢勸徐階休息,言永壽也不敢,他們都有一種感覺,眼前這個老人雖然手無縛雞之力,但身居高位,城府深沉而心狠心辣,一個不小心開罪了他,不難會招致惡毒的報復。
他們固然不敢太接近這個人,也不敢太多說話以免無意中出錯。
徐階看得出他們的感覺,所以左右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