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差,入夜之後,尤其熱鬧,來光顧的當然什麼人也有,附近的一個土霸王也就索性在那裡開起賭來。
做老闆的葉祥,本來不喜歡這麼熱鬧,可惜那個土霸王就是他的寶貝兒子葉貴,但令他改變主意的還是自從開賭之後,非獨生意更加好,而且利潤也大了很多。
這種好日子維持了差不多半年,到方浪出現,便開始變壞。
方浪到“小太白”,主要是因為“小太白”就在祖家附近,跟著他發覺這裡的酒比附近的幾間要好得多,也就不再轉移了。
酒方浪卻喝得並不多,賭也是每天只押一次,卻從未落空,開始的時候並沒有在意,但日子一久了,終於引起了那些賭徒的注意,然後跟著他押下,幾天下來,訊息傳得更開。
每一個賭徒都不肯錯過這個贏錢的好機會,這一來便出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一到黃昏,那些賭徒便已經齊集在“小太白”內外,只等方浪到來。
等到方浪進入“小太白”,那些賭徒才聚到賭桌之前,仍然是在等,一直等到方浪將銀子押下,才一窩蜂將賭注押下去。
方浪並沒有令他們失望。
雖然有些賭徒繼續賭下去,沒多久又將贏的輸回,但部分贏了那一注卻立即離開,這直接影響葉貴的收益,也所以葉貴對於方浪非獨毫無好感,而且恨不得將方浪碎屍萬段。
連葉祥對方浪也一樣不表歡迎,一看見方浪,臉孔便繃緊,方浪卻毫不在乎。
他也沒有理會那些賭徒,習慣一個人坐在陰暗的角落。
沒有人可以肯定他在什麼時候將銀子押下,這方面他卻沒有一定的習慣,那些賭徒並不在乎,只要一定能夠贏錢,再沒有耐性的人耐性也會好起來。
黃昏逝去,夜幕終於低垂。“小太白”之內賭檔亦已經擺開,葉貴將三顆象牙骰子放在瓦缸中,用碟子蓋好,雙手用力的抓著,上下左右搖得震聲價響,在他左右的幾個大漢一個個亦張開喉嚨放聲吼叫。桌子前聚著二三十個賭徒,手抓著銀子,卻全都一聲不發,目光也不是在賭桌上,而是集中在那邊角落的方浪,停留不動。
方浪雙手抱膝,坐在一張長凳上,腦袋也埋在雙膝中。
葉貴也在盯著方浪,雙手搖得更急,那些大漢也叫得更使勁,他們目的在騷擾方浪的聽覺,那些賭徒卻恰好相反。
好一會,葉貴才停下,以極快的動作將骰缸與碟一下放在桌子上,雙手一鬆,隨即大吼道:“押大押小,快!”
那幾個大漢,一齊幫腔,怪聲怪氣,大呼小叫起來。
方浪終於抬起頭,他的樣子長得並不難看,一雙眼睛兔子也似,看來就像是一個大孩子。
他一臉懶洋洋的表情,緩緩從懷中取出一個銀錠,拋向桌子。
那錠銀子不偏不倚,落在桌子刀階“大”字之上,力度恰到好處,沒有發出多大聲響。
那些賭徒隨即蜂湧上前,全都將銀子放在方浪那錠銀子旁邊。
葉貴一張瞼已然變成鐵青色,那些賭徒隨即一疊聲催促,神態接近瘋狂。
葉貴手抓著瓦缸,眼角的肌肉在顫抖,他實在不相信在那麼嘈吵的情形下,方浪也能夠聽得出骰子準確的變化。
在眾賭徒連聲催促中,葉貴終於拿起了那個小瓦虹,眾賭徒立即鬨然發出了一陣轟笑,葉貴那些手下卻一個個面面相覷。
葉貴呆在那裡,突然發出了一聲怪叫,雙手將桌子推翻,衝到方浪面前,手指方浪,厲吼道:“姓方的,你這是存心跟我們搗蛋。”
方浪笑了笑,懶洋洋地道:“願賭服輸,多說什麼,賠錢吧。”
眾賭徒不起鬨,葉貴又大叫一聲,一把抄起旁邊的一張長凳沒頭沒腦的當頭往方浪砸下。
方浪身形一翻,長凳砸在方浪才坐著的那張長凳上,一斷為二,葉貴接將手中斷凳擲出,反手又抄住別一張長凳,橫掃過去。
方浪身形一退,後面已經是牆壁,他的身子那剎那卻往上拔起來,一支壁虎也似貼掛在牆壁上!
葉貴一呆,身子亦躍高,凌空揮凳往方浪擊。
方浪雙腳有如裝上了彈簧也似,在凳擊下之前已然一彈,從葉貴頭上疾飛了過去,風車般一轉,倒掛在一條橫樑上!
凳砸在牆壁上,碎裂,葉貴霍地回頭,大喝一聲:“兒郎們,一起上!”
那幾個大漢早已跟了過來,聞言立即團團將方浪那附近包圍起來。
方浪頭下腳上,倒吊在那裡,距離他們頭頂,也有四五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