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豪情壯語後,太子終於抬起頭來,冷漠的臉容依然不變,但顯然對伍窮的“建議”
已有反應。
太子還是不太尊敬伍窮,明知眼前之人是大王,卻仍不願站起來,說道:“五年前,閣下便常來挑選‘窮奴’,你買去的人最多,我來問你一句,‘窮鄉乞巷’跟五年前有啥分別?”
伍窮明知話中有話,但他不是小白,並不懂摸透其中含意,只好隨感應道:“依然擠滿了乞丐,不變的叮叮噹噹施捨銅錢聲,根本沒有甚麼太大分別!”
太子冷冷道:“五年前,從巷頭走至巷尾,只需一炷香時間,五年後的今天,十炷香燒完也不一定可以走完。大王,這裡的窮人、乞丐一天比一天的多,你知道所為何由嗎?”
“你在皇宮中頒下一道聖旨,百姓便忙於為戰爭準備而妻離子散,甚至家破人亡,你登基以來,‘天法國’愈是表面風光,國內到處流徒行乞的孤兒寡婦,便不斷增加。”
“一位國君不論如何威武,揚名天下,但在他統治下,乞丐、窮人一天比一天急增,我來問大王,這位國君算是好皇帝麼?”
伍窮不禁語塞,完全不會回話,心底更是一陣寒意,這少年的分析力原來比他想像中的還要更高、更深,看似平平無奇的乞丐打扮,原來卻是一等一的難得人才。
“有容乃大”,只要把天下最強者都籠絡在身旁,伍窮便必一步一步邁向雄霸天下的目標,太子,絕對是不可多得的奇才。
太子再道:“你,絕對不是好國君,只是一位出色的霸者而已,這就是結論。”
伍窮走前半步,傲然道:“來吧,追隨朕,當朕的入室徒兒?”
太子冷笑道:“我連當大王的師父都沒興趣。”
伍窮再道:“好,朕就給你最有興趣、最大挑戰的“位置’,只要你願意追隨,朕便下旨封你為繼任皇位的真正太子!”
好大的誘惑,伍窮為了得到這難得少年人才,竟以接任為“天法國”皇帝的“太子”身分,來吸引太子。
太子的決定如何?
笑,他又是冷冷的笑,絕非充滿快樂的大笑,只是充滿鄙夷的恥笑,冷漠得令人好難受。
太子冷冷道:“只有欠缺真正才能的人,才要高攀別人,利用飛上枝頭的機會邁向成功,免卻在艱苦道路上掙扎。這些人欠缺了上天的磨練,失去最寶貴的悽苦經驗,不曾在各方面都飽嘗折磨,他日就算風風光光,也只是表面一時罷了,紮根不穩,遇上風暴,必然會倒下來,從此一敗塗地,永不翻身,因此,突然而來的提升,是毒藥!”
伍窮的眼目都瞪大,簡直不能相信,再問道:“你,竟然連當‘天法國”的太子也不動心?”
終於站了起來,太子面對著伍窮,只是十三歲的他,卻長得有近五尺高,只矮了伍窮一個頭位。
太子冷笑道:“我的名字是自己改的,太子,我本來就是‘天法國’太子,本來就是會繼承大王當帝君的人選。大王,當太子不是要你來封賜的,我一天一天的成長,接受挑戰、磨練,能力日壯,擁有最強的實力,你不封賜我為太子又如何,他日我也必然會輕易把繼承你的太子殺掉,由自己來取代當大王,我,才是真命太子!”
“大王,你不也一樣並非依賴別人的封賜、提攜,才能登基的麼?你的皇位、江山,是用一雙手打出來的,只有憑著實力創造未來,一切才會來得真實、穩固!”
伍窮被太子教訓一頓,並沒有太大反應,他只是感到眼前的太子,實在是好可怕的下一代強者。
“天法國”有如此出色人才,便能夠跟笑莫問、笑夢兒比拼高低了,這小傢伙真的令人刮目相看。
太子再道:“大王,真正會扶搖直上、能大放異彩的人,自會為自己安排一切,不必由閣下抬捧。你身旁的徒兒春冰薄,難道大王會認為他是出色的繼任帝君人才麼?”
伍窮問道:“你在這裡生活,卻不討飯吃、不行乞?”
太子道:“我要甚麼,自會努力憑自己能力爭取過來。留在‘窮鄉乞巷’,是要感受那種失落、慘淡的痛苦。因為我的家很快將會受襲,極可能家破人亡,從此流離失所。”
伍窮追:“你家不在‘天法國’?”
太子道:“我娘是‘天法國’人,爹是‘皇國’中人,老家正好在‘皇京城’,‘窮兵’大軍很快便會再度入侵。”
伍窮終於展露笑容,輕輕道:“你認為朕能壓倒武功天下第一的皇玉郎,把他的江山奪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