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衣人對聰兒的回答有些意外:“想不到你能對海有這樣的認識。”
聰兒一笑:“我本不曉得,但看到你的眼睛,就想到了。”
綠衣人奇道:“為什麼?”
聰兒一本正經地道:“因為你的眼睛就象是大海。”
綠衣人的眼睛掠過一絲輕顫,他掩飾地轉過頭去,道:“你人如其名,是個很聰明的姑娘。”
聰兒笑道:“我哥哥卻說我名不符實,簡直笨得無藥可救。”
“你的哥哥?他一定也象你一樣是個很可愛的人吧。”
“他呀,”聰兒撇撇嘴,“他是個不無學術卻又自命不凡的傢伙!”
“你這樣說你的哥哥?”綠衣人有些詫異。
“他也配當哥哥?”提起柳迎風聰兒的氣就不打一處來,“我們本來是一起到北方去看武林大會的,可他為了自己玩兒,就把我丟在異地他鄉不管,你說有這樣的哥哥嗎?”
綠衣人不禁微笑。
“我們不說他了,”聰兒道,“有個問題我一直想問你,你的頭髮為什麼會是綠色的呢?”
綠衣人呆了一下,臉色陰鬱起來:“我從前的師父是被稱為天下第一用毒高手的毒藥王,他為了試他所研製毒藥的威力,竟拿我作實驗,我不堪其苦,逃了出來,遇到我現在的恩師,她用內功將我體內的毒逼出體外,命雖保住了,但頭髮和咽喉仍被餘毒傷害,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聰兒也為他的遭遇感到難過,拍拍他的手臂道:“想不到你受過那樣的苦,不過沒關係,你的綠頭髮很好看,但你的咽喉也被損壞了嗎?我怎麼沒聽出來?”
綠衣人自覺失言,忙笑道:“你不覺得我的嗓音有些啞?”
聰兒道:“我倒覺得你的聲音很好聽呢。”
綠衣人盯住聰兒的眼睛:“你不覺得我象個怪物?”
聰兒的眼澄如秋水:“你不但不象個怪物,而且還——美極了!”
“謝謝。”綠衣人眼睛有些溼,他扭轉話題道:“我看你帶著笛子,吹一曲給我聽吧。”
“好!”聰兒很爽快地舉笛吹奏起來,一邊吹還一邊隨著歡快的樂曲聲起舞。
綠衣人笑望著聰兒,感覺自己的心也在隨著跳起舞來。
曲畢,綠衣人道:“你吹得真好聽,再來一曲如何?”
聰兒有些臉紅:“實不相瞞,我練了這麼多年,就練會這麼一支曲子。”
綠衣人忍不住笑了:“你是個很有趣的人,不過這一支曲子,足夠用的了。”
聰兒如遇知音:“我也是這麼想的!”
兩人下山來的時候,每人頭上都插滿了花,兩人坐到海邊的礁石上,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不禁笑起來。
聰兒道:“這裡太美了,我不能白來一趟,得留下點兒記念,至少要寫個‘到此一遊’。”
她摘下一片花瓣,擠出些紅色的汁漿:“嗯,寫在哪裡好呢?”
綠衣人笑道:“你還不如刻在石頭上,用花汁寫,用不了多久就消失了。”
聰兒調皮的一笑:“我偏用花汁寫。”
她拉過綠衣人的手臂,在綠衣人驚愕的注視下,將“到此一遊”寫到了他的手臂上。
這時,天色已暗了,綠衣人道:“你到哪裡去住呢?”
聰兒道:“我要趁著還沒走,多看會兒大海。”
“你該不是要在這裡坐到天亮吧?”
“不錯,夜晚的海也很美是嗎?”
綠衣人籲口氣,道:“是的,夜裡的海更深沉,我也常常在夜晚獨自到海邊來,感覺海的靜諡,海的神秘,在這裡呆上一宿也不會煩。”
“那你豈不是會很寂寞?”
“不被人瞭解才是最寂寞的事。”
一彎明月,數點寒星,清涼的海風柔柔地吹過來,耳中重複著海潮柔和細碎的聲音。
聰兒道:“這裡可真美啊,你說的不錯,就是在這裡呆上一宿也不會煩。能不能告訴我,當你一個人在這裡的時候,你都想些什麼?”
綠衣人道:“有時我會想起許許多多的往事,有時望著廣袤的星空,想自己不過是宇宙中的一粒微塵,有時會編一些讓自己感動的故事,唱令自己感動的歌,有時什麼也不想,只是感覺自己完全融入這夜之海,海之夜中……”
聰兒聽得幽幽出神:“從來沒有人和你一同來看海嗎?”
“沒有,你是第一個,所以以後我再來的時候,一定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