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夢見。語多時,依舊桃花面,頻低柳葉眉,半羞還半喜,欲去又依依。覺來知是夢,不勝悲。”她吟罷,又喟然一嘆道:“想來當初,韋莊寫這首《女冠子》時,也是深有體會的了。”自覺淡然無趣,樂隱娘遂打水梳洗去了。
秦風輕吻過季芙蓉的香唇,然後捋著她的秀髮感慨道:“芙蓉,我明日便要陪環妹上王屋山奔喪去了。說句實話,我心裡真是捨不得離開你,可又沒有理由再拖延下去。”季芙蓉埋首秦風懷裡,嬌滴滴地道:“風哥,你可不能一夜春風過後,便忘了芙蓉的好喲!我到不怕你出門,就怕你去了便不再回來。”
“能得小姐愛慕,乃我秦風三世修來的福分,我又豈會捨得拋下美人,獨自逍遙快活呢!”秦風一面愛撫著身邊的美人,一面溫言軟語地說著。
季芙蓉熱情地獻上朱唇,與秦風“唇槍舌戰”了一番,這才含情脈脈地道:“風哥,你可得快去快回哦!芙蓉會一直等著你的。”秦風輕輕地擰了擰季芙蓉的鼻頭,安慰道:“放心吧我的小美人,秦某縱然負盡天下人,也絕不會辜負你的一片溫情。”
“哼!那可說不定。你呀!別是吃著碗裡的,又看著鍋裡的。現在摟著我這麼說,明日又摟著你的凌妹妹說:小美人,哥哥心裡只有你。”季芙蓉白了秦風一眼,故作沒好氣地道。
秦風深知女人要靠哄,於是又花言巧語地哄了季芙蓉一番,直到把她逗樂了,這才起身穿衣,回到凌玉環的屋裡,輕聲喚起因傷心過度,而一直渾渾噩噩的女孩。用過早飯後,秦風遂帶著凌玉環,依依不捨地辭別了樂隱娘和季芙蓉,出門往北而去。
自從秦風帶著凌玉環去後,樂隱娘和季芙蓉寡居了幾日,只覺百無聊賴,心裡空蕩蕩地不是個滋味。王懷志始終沒有來,這讓樂隱娘茶飯不思,度日如年。
第二十九章 立馬太行 第二節
又是一個無聊的夜晚,樂隱娘依窗伴月,心中無限哀傷。望著手中那件已經縫製好的長袍,卻不知幾時才能穿在王懷志身上。樂隱娘緩緩放下手中的袍子,拿過古琴來撫彈,悽然唱起了曹丕的《燕歌行》:
“秋風蕭瑟天氣涼,草木搖落露為霜。群燕辭歸雁南翔,念君客遊思斷腸。慊慊思歸戀故鄉,君為淹留寄他方?賤妾煢煢守空房,憂來思君不敢忘,不覺淚下沾衣裳。援琴鳴弦發清商,短歌微吟不能長。明月皎皎照我床,星漢西流夜未央。牽牛織女遙相望,爾獨何辜限河粱!”
樂隱孃的歌聲悽婉動人,讓人聽來不免滿腹惆悵。自從秦風去後,季芙蓉也時常患得患失,相思之苦果然難熬。此刻聽到樂隱孃的歌聲,頓覺感同身受,於是來到樂隱娘房中說道:“妹妹,姐姐此刻才明白你心中的苦楚。原來期待意中人的滋味,是如此斷腸。”
“愛之深,情之切。你我女兒家,一生恐怕都要受這番苦。姐姐,你今夜就別回屋了,咱兩同榻而眠,也好暢談心事。”樂隱娘正覺心中無趣,想找個人來嘮叨,季芙蓉就送上門來了。就這樣,兩個犯了相思病的少女,互道衷腸,一直折騰到深夜才睡去。
次日,兩人相約上街閒逛,正好趕上廟會,於是便順著人流湧向了城中的黃化寺。兩人燒完香,季芙蓉見很多人在求籤,於是也拉著樂隱娘湊了上去。季芙蓉十分幸運,抽了支姻緣的上上籤,說她會和愛郎相伴到老。樂隱娘也想知道自己和王懷志是否有緣,於是順手抽了一支,展開來一看:
仙女下凡會情郎,天地相隔思斷腸。
樂隱娘在心中默唸著,雖然不解其意,但就字面上來看,想來不是隻好籤。她拿了給解籤的老僧看,那老僧看畢,嘆道:“阿彌陀佛!女施主若肯放棄心中所愛,自可化解命中劫數。”樂隱娘皺眉問道:“那小女子若不願放棄呢?”
老僧搖頭道:“曇花一現,隔夜不見。不是花謝,便是人厭。”樂隱娘聞言,心情頓時壞到了極點,眼淚“嘩啦”一下子奪眶而出,遂掩面奔出了寺院。季芙蓉一把沒拉住,只得奮足追了出去。
樂隱娘邊哭邊跑,不覺來到一座清靜的拱橋上,放聲吶喊道:“為什麼?嗚嗚……這是為什麼?難道我和他,終究是生死不能相隨嗎?老天爺,這究竟是為什麼呀?嗚嗚……”
“小娘子,可是想跟咱生死相隨呀?”樂隱娘正在傷心處,忽聽身後有人如此說道。她聞得聲音有些熟悉,猛然回眸一瞥,卻見一個滿頭紅髮,揹負大弓的青年,正牽了匹馬兒,不懷好意地站在自己身後,當即吃驚道:“怎麼是你?”
紅髮青年先是一陣淫笑,跟著伸手點了樂隱孃的啞門、魂門兩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