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已是聲淚俱下。
熊天霸陰笑道:“為了救這丫頭,也難為你說得如此娓娓動聽。她就算真是本座的女兒又如何?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為了成就千秋霸業,就算是兄弟兒女,說不得該殺時也就殺了,又有什麼好稀罕的。”
駱霜華和常笑天在想:“似這等天性涼薄之人,原也沒什麼好說,何必多費唇舌。”苦難和賀重生等在想:“難怪他能在短短的十年內聲名鵲起,當上武林盟主,卻實夠狠毒。”江永清、江心月、公孫婷在想:“虎毒不食子,這句話用在某些人身上卻值得商榷。”蔣譽在想:“似影兒這等天真無邪的女孩,怎麼可能是熊天霸的女兒。”苦海和江寒玉在想:“這孩子雖說是熊天霸的女兒,但天性善良,又救過我一命,怎生想個法子救下她才是。”鳩摩淨三兄弟在想:“若是讓這人得了秘笈,卻是個大麻煩。”巫承歡在想:“夫人好厲害,早料到這幫人湊在一起,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難怪要我去廬山請花自開夫婦來。看來只要我見機行事,得到秘笈亦非難事。”
袁湘一陣苦笑,收淚道:“影兒,你的痛根,是為娘造成的,你恨娘嗎?”花弄影哀慟道:“娘是天下最好最好的娘,女兒怎麼會恨你呢?”袁湘黯然道:“娘把你帶到這個世上,原本是要給你幸福的。可是你現在卻成了親生父親用來做交易的籌碼,娘為了救你,只好逼你認這個禽獸不如的爹,娘真是對不起你啊!”
花弄影悲泣道:“娘,你別再說了,女兒寧死也不認大壞蛋做爹。”苦海嘆息道:“大哥,人不怕悔悟得遲,就怕一生執迷不悟。”熊天霸心中隱隱一痛,暗忖道:“她要真是我女兒,殺了卻也可惜。”但這個念頭也只在他腦海中稍縱即逝,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只聽他森然道:“這丫頭是死是活,全憑賢弟一句話。”
苦難哈哈大笑道:“熊天霸,用自己的女兒來要挾別人,你也未免太幼稚了吧!師弟,令媛就在灑家手上,你瞧著辦?”他說著將利劍貼在江心月的咽喉上,就這麼來回摩擦著。眾人將目光齊集苦海身上,就連江寒玉也看著他一言不發。
江心月只感到脖子一陣冰涼,就像是有什麼東西要破體而入般,心頭不覺有些害怕,忙看了看架在咽喉上的劍,只見一道森寒的光芒吞吐不息,宛如蛇信般,隨時可能會吞噬掉自己。先前還比較硬氣的她,卻是越想越害怕,不由縱聲大叫道:“爹,娘,救救女兒呀!”
羅什正在以極慢的速度靠近苦難,此刻相距已不過兩丈。哪知江心月突然縱聲大叫,反而擾亂了他的心神,逼得羅什提前出手,揮舞聖杖一招“大地奔雷”往地上拄去。只聽得轟地一聲大響,整個山崖都為之一顫,一條裂痕迅速延伸至苦難腳下,並隱含風雷之聲。
苦難見事極快,立刻托起江心月,飛身躍上照壁,冷笑道:“想救人,只有拿秘笈來換。”他說著將劍鋒輕輕一遞,江心月白皙的脖子上便多出道血痕,鮮血迅速流了出來。江心月哭道:“羅什大哥,你快叫我爹拿秘笈來救我呀!”
苦海嘆了口氣,問江永清道:“覺元,以你之見,應該救誰?”江永清心頭很亂,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只好道:“兩個都是妹妹,兩個都要救。”江心月和花弄影與他都有深厚的感情,任誰他也割捨不下,做這樣的回答,原也很難。苦海又問道:“如果只能救一個呢?”
江永清猶豫道:“這個……徒兒實在不知該如何選擇。”苦海語重心長道:“你可以輕生,卻不能見死不救。可事無兩頭大,人無樣樣好。當魚與熊掌不可兼得時,你還須懂得割捨。”他說著,語帶苦澀地問江心月道:“孩子,你怕死嗎?”
江心月大眼睛紅紅地,哭喪著臉道:“怕,當然怕了。死有什麼好玩,只能終日睡在棺材裡,什麼也不能做,什麼也不能想。自然是活著好些,至少有吃有玩呀!爹,您問這個幹嘛呀!您不會瞧著惡僧殺了女兒吧?”
苦海哀嘆道:“死並不是生的結束,而是新的開始。生與死,全存在於你自己的心中,並不在別處。人吃五穀雜糧,心懷七情六慾,終究難免一死。只要死得有價值,你又何必計較那許許多多得失。”
江心月甚是機靈,聞言已知父親用意,忙道:“爹,您這話就不對了,別人的女兒是女兒,難道自己的女兒就不是女兒了嗎?有人生了女兒不要,您難道也想學人家拋棄自己的女兒嗎?小月可不想死,您要救人儘管去救,可別拿自家女兒來做人情哦!”
苦海內心一痛,哀慟道:“我這個父親,未曾養育過你一天,本沒有資格勸你放棄生命。但是孩子,死未必是死,生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