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蓑衣,這才朝門窗躡手躡腳地走去。
別理摸到江永清夫婦住的小屋外,用食指沾了點雨水輕輕戳破窗戶紙,隨即瞪著眼睛往裡瞅了瞅。他見江永清正趴在桌上打盹,公孫婷則躺在一張小木床上酣睡,於是掏出竹筒,撅嘴朝屋裡吹起了迷香。
江永清何等敏感,早在兩人摸進院子時,便已有所察覺。他此刻佯裝熟睡,目的就是為了迷惑來人。江永清早已百毒不侵,對迷香這種爛藥根本無需提防,照舊是埋頭大睡。
別理等了片刻,以為江永清夫婦已經中招,隨即朝莫信招了招手。莫信溜過來問道:“屋內情況如何?”別理得意道:“你去搜搜那小子,說不定他身上還有寶石,我去偷玉佩。”
莫信扒開窗戶,一個魚躍龍門竄入屋內,然後躡手躡腳地朝江永清摸去。別理貓腰來到李煜住的小屋窗外,正準備戳開窗戶紙,往裡吹迷香,誰知那窗戶卻猛地彈開,“嘭”地一下打在他鼻子上。這廝被打得鼻血飛濺,差點便脫口大呼疼痛,但最終還是咬牙忍住,只管捂著鼻子哼哼。
莫信剛剛把手伸入江永清懷裡,便聽見屋外“嘭”地一聲大響,嚇得當即縮回了手。豈料便在這時,江永清突然出手,閃電般扣住了莫信的右腕。莫信吃驚道:“你……你怎麼沒中迷香?”
“朋友深夜造訪,不知意欲何為?”江永清只是稍稍一用力,莫信便痛得嗷嗷亂叫道:“兄臺果然不是省油的燈,在下佩服。只是我打架的功夫雖不如你,但逃命的功夫卻是天下一流。”只見莫信一抖左手,當即撒出一片石灰,那被扣的右手也如泥鰍般一滑,竟然擺脫了江永清的控制。
江永清反應神速,將近在咫尺的石灰用意念定住,跟著再次抓向莫信。誰知那莫信為人賊精,竟趁著這點間隙跳窗而逃。
“那裡走。”江永清剛追出房門,便見別理從側面撲來,並掄起一根木棍打向自己。他腳踩七鬥星雲步,突然繞到別理身後,隔空彈出一縷勁風,當下點了其身柱穴,隨後笑道:“你就在此待著吧!等我把你那兄弟抓來,再一道拷問。”
江永清飛奔而去,轉眼便出了小院。別理無法動彈,氣得低聲大罵道:“瞧這傢伙道貌岸然,原也不是什麼好鳥。我呸!”他罵罵咧咧說完,忽然瞥見院子一角涼棚下放著幾隻大酒缸,不由暗想道:“待我慢慢挪過去,先躲在酒缸裡,好叫那小子瞎忙活一場。然後再設法衝開穴道,逃離此地。”
這廝打定主意,便如殭屍般朝那涼棚縱去。豈料他還沒跳得兩步,那窗戶再次被人推開,正好打在其後腦勺上。別理一個不慎,當即撲倒在地,疼得差點沒罵娘。瞧他滿臉淤青,並鼓起腮梆子的模樣,別提多逗了。
前一次窗戶突然開啟,乃是江永清用念力超控所至,目的只在戲虐賊人。而這回卻是李煜從惡夢中驚醒,想推開窗戶透口氣。只見李煜抹著額頭冷汗,仰望夜空喃喃自語道:“昨日鑾駕出鳳苑,今朝孤身歷江湖。李重光啊李重光,你如此悽惶,究竟所謂那般?”
一陣涼風夾著雨絲吹打在李煜臉上,他不由打了個哆嗦,頭腦頓時清醒了許多。綿綿細雨如絲如帛,悠悠故國依稀在目。李煜觸景生情,不覺躊躇滿腔,當下作了首《浪淘沙·昨夜夢魂中》:
“簾外雨潺潺,春意闌珊,羅衾不耐五更寒。夢裡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獨自莫憑闌!無限江山,別時容易見時難。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
別理伏身窗下,見李煜出口成章,竟興致盎然地填起了詞,不由心頭來氣道:“好你個酸溜溜的秀才,把老子弄成這樣,居然還有心情吟詩作詞。待老子找個機會,不把你那玉佩騙來才怪。哼!”
李煜感覺身體有點冷,隨即嘆了口氣道:“想當初我夜夜笙歌,又那知人間冷暖。今日天地相異,方覺得世態炎涼。”他說著合上窗戶,又行睡去。
別理啐了口唾沫,腹誹道:“就你這酸秀才,也是享受的主?真當自己是皇帝了,瞧美得你。”這傢伙罵罵咧咧,跟著如蚯蚓般挪動著身子,朝那涼棚爬去。
一條七八寸長的蚯蚓,因為受不了雨水,從土壤中爬了出來,並迅速遊向涼棚。別理瞥見,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暗罵道:“你這小畜生,居然也來欺負老子。別被我追上,否則把你碾個稀巴爛。嘿嘿嘿……”
別理連續吃虧,竟然落魄到跟蚯蚓較上了勁。只見這廝象條毛蟲般賣力地向前拱著身體,可等他挪到涼棚裡時,蚯蚓早已鑽進了泥土裡。別理無奈,只得頂開一隻大缸的蓋子,翻身爬了進去。豈料這隻缸中放的是給米酒發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