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回頭,無奈道:“花陰……”
“你此行去的地方究竟是哪?我總覺得你還是會需要我呢。”
“這……”說不需要是假,可是,可是……九玄嘆氣:“兩生咒已解。花陰……你完全沒有必要再跟著我了。”
“我若說,是我自己願意呢。”
番外 早夭的初戀 - 羽璃篇
秋海棠一族原本凋零,作為秋海棠不起眼的幼女,從小失去了父母的我從來沒有得到過族人的關愛。我永遠記得那年,初來天山,我怕得渾身發抖,可一個才一百歲的女娃娃竟然有模有樣地扶起我說:哪來的女娃娃,真是惹人愛呢。
她還說:以後你就叫,羽璃吧。
即使曾經身份低微,可是能來天山做婢女,我想我比秋海棠的族人都要幸福很多。天山藏匿著千年前在傳說中消失的帝江大人,還有百花神雪清大人。他們待我視如己出,我很幸福。
我的生父在我還未出生的時候,就拋棄了我的孃親,在這樣悲痛的情緒之下,孃親生下我便過世了。或許是受生母懷我時的心情影響,我生來骨子裡就有些悲觀,更堅定的認為愛情這東西是不存在的。人為了一時的慾望而有了交集,慾望滿足後便不歡而散——這,是人之常情。
直到我來到了天山,親身感受到帝江大人和雪清大人的愛情,以及九玄一家的親情,我才慢慢相信,原來親情和愛情是這個樣子。原來,親情和愛情真的存在。
那時候,我漸漸明白——我要的,就是完整的親情和愛情。
九玄和我情同姐妹,可她或許不知道,她有著完整的親情,她身份尊貴,於是我再如何努力,終究也只是個外人。一個富足的人,救濟路邊的乞者,不過就是發發善心,掩藏自己內心的罪惡感罷了。呵,從母親的遭遇裡我早已學到,別人對自己再好,都要看清背後的真正目的和陰謀。
於是,我不得不時時提醒自己:九玄於我,不過是在施捨她的善良而已。果然,在我們都要長大成人後,我證明了自己的想法是正確的。
九尾狐公主木木,對我始終有偏見,我一再忍讓,可結果是九玄竟然與她越來越親密,甚至超越了我們千年的姐妹情。她是我唯一最親近的夥伴,可是,我卻不是她的唯一。
那時候在少昊,九玄對我說的話,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奴婢,主子有危險,你、你卻自己出去玩了?!”
“真是愈加的放肆!呵……平日裡都是我太慣你,才讓你有如今這般的膽大妄為,你……”
果然,木木對她來講,是朋友;而我,對她來講,不過是奴婢。
我笑著對九玄說,自己很好,可回到房間,眼淚卻不爭氣地流了出來。我的心像被刀割過一般,疼痛。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難過麼,盡情的哭,總會好些的。”
我回頭,竟然是重黎,面上也是少有的認真。讓人看到自己哭泣,總是很難為情,於是我擦乾眼淚:“不是難過,就是剛才被風吹得眼睛有些酸。”
重黎卻拉著我走進他的房間,按著我的肩膀讓我坐下,併為自己和我分別斟了兩杯茶,不徐不疾道:“把心事說出來,會很舒服的,你信不信?”
那一夜,我沒有回小姐的房間。在重黎的房間,心裡的事閉口不提,卻哭得難得痛快一場。重黎說:“無論是愛情還是友情親情,哭得如此傷心都不應該。你愛的人若讓你哭,多半是因為他不夠心疼你,既然這樣,你又何必為他哭。你喜歡的朋友若讓你哭,要麼他們並不把你當朋友,你也不必哭;要麼他們只是無心傷了你,多半是有誤會——或是麼問個清楚,或是自己釋懷,流眼淚最是無用。若因為你的親人,就更不必說了。這天下的感情,大多都是一樣的,可無論哪種,哭都是多餘。有哭的力氣,不如好好愛惜自己,和值得你愛的人。”
有哭得力氣,不如好好愛惜自己,和值得我愛的人。
從此,每一次站不穩,都會有重黎來攙扶;每一次勞累,恰好重黎就出現了,陪我聊天談心。
我想,如果我可以和他永遠在一起,那就好了。
我曾問過重黎,今生可有過心愛的女子?
重黎笑著回答,心愛的女子太多,可對他來講,女人如衣裳,每個女子都總是很快就不再心愛。因為愛情太不靠得住,完全靠不住。
我笑,也好。那麼,我寧願有一段刻骨銘心的愛,和你。
哪怕就短短一瞬,也好。
我心裡暗暗發誓,等小姐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