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秀兒渾身一震,終於再次癱了下來,整個身子都靠在床邊:“還望公子和各位成全,留秀兒在此。秀兒……不想再回去。”
“那你就想繼續在這?”九玄不解。
“莫姑娘,求你……求求你們快走吧。就讓秀兒僅存的一點自尊,還……”
“好。”花陰揚手,床邊的男子屍體不見,甚至一滴血跡都無。“沒有人會知道今晚這裡發生的一切。秀兒姑娘,從今往後,你好自為之。”說罷,拉住九玄離開。九玄不幹,掙扎著想回去拉秀兒,卻怎麼都掙脫不開。重黎和羽璃也去攔九玄,漸行漸遠,靈秀兒靜靜跪在床上,向著眾人離去的方向不斷磕頭。
“你、你們就這麼走了?!”九玄生氣。
“姑娘,一個人的心裡已經垮了,就不再容易修復……她心裡愛慕花陰,若再讓她跟著我們,她如何能……”重黎搖頭道。
一旁羽璃再次挽手結印施法,手裡拿著的八卦鏡中,是靈秀兒此時的景象。跪了許久的她起身,穿好衣服,卻是在梳妝打扮。
九玄心裡隱隱有不好的感覺,卻……說不出哪裡不好。
一路趕回木瀆鎮,花陰直衝進一處宅院落下,隱約可聽見房內男女歡笑的聲音。破門而入,衣衫不整的薛少正懷抱著一個女子,相依行著那苟且之事。薛少見有人闖進來,剛想叫人,見是花陰,臉色頓時煞白。懷中女子的尖叫聲剛起便剎然而止。只是眨眼的功夫,花陰的劍便染成了血紅色。
眼前這對狗男女已經氣絕。周遭霎時安靜,九玄這才發現,天色已微微亮了。忽地飄渺的尖叫聲再起,循聲望去竟是羽璃的方向——她手捧八卦鏡,臉色慘白,可慘叫卻不是她發出的。
九玄走過去看向鏡中,原來尖叫就是出現靈秀兒的房內的兩個灑掃丫頭髮出的。一條白綾懸樑而繞,白綾下方,是靈秀兒妝容華麗的臉。
花陰說,他這輩子從未傷人性命,卻間接害過不少人,而且多是以人愚蠢的感情做餌。因為這樣,人才會心甘情願地交出他們微不足道的性命。
九玄問,花陰,感情在你眼中,就如此不值錢?
花陰不答話,過了許久他才說:“有時候你覺得一個東西不好,不一定是因為它真的不好,還可能是因為,你從未得到過這樣東西。”
因為沒有得到過,所以,才不懂。
當感情真的痛在你身上,你才明白——痛,是因為懂得。
九玄越來越相信,旺財果然是個好夥伴兒呢。
花陰手刃凡人薛少,必會遭天譴,有天火歷劫大難。九玄很為他擔心,花陰看出她的不安,不懷好意道:“喲,為我擔心了?你這是在在乎我?”
“我……你畢竟是因為靈秀兒才……”
花陰毫不在乎:“無事,只要歷劫時,你陪著我就好。”
九玄臉上一紅,想再說話,花陰已不再看她。
幾人終於一路來到了巴蜀境內,九玄怕生事被孃親知道,所以決定不再前行,五人小團隊駐足在此等待花陰的天劫。那天晚上,一切如常,花陰叫九玄早些安睡,她點頭應著。剛回到房間,忽然驚雷霹雷,九玄渾身頓時冰冷,反應過來時,人已經往花陰所在的院子裡飛奔了。
那晚,她抱著人事不省的花陰哭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九玄便帶著花陰回到了天山。
天山百花花神雪清,天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如何多出來一個閨女?帶著木木和重黎上天山,九玄只好委曲求全謊稱自己是雪清帶大的義女:“我是天山的小花匠,小呀嘛小花匠。種了漫山的雪蓮花,雪呀嘛雪蓮花。”
當然,這藉口不會有人相信,但是起碼大家都會預設她是天山上的一朵奇葩,名不見經傳的一朵小花仙——這樣也蠻好,九玄想。後來,木木也總是跟著她唱:“我是天山的小狐狸,咿呀咿呀喲。採光遍地的雪蓮花,咿呀咿呀喲。”接下來的許多日子裡,九玄帶著這隻小狐狸在身邊,每天與她一唱一和,十分和諧。
受了這麼多的苦,終於回到了自己的小閨房,鬆軟的小床,幽香的沐浴木桶,粉嫩的小花裙紙。總之一個字,舒坦……
天山不大,房間不多,九玄將木木安置在羽璃陪侍時睡的臥房隔間,羽璃則睡在九玄房內。重黎死活要在芙水臺的一間小廂房裡睡,理由是這樣照看九玄方便,其實九玄知道,他不過是選擇一處離女子住所較近的好地方。眾人都在芙水臺安頓下來,至於花陰,九玄思前想後,考慮只有孃親那邊是最好的地方——他可一定要健健康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