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海中騰起風浪,吹得世界變成五顏六色的漩渦。漩渦漸漸變成木木的臉,夢裡,木木對她笑著說:“姐姐,禮物不能親自送你了,你快回天山!”
“木木?!”
“姐姐,快回去,再別出來!——”
睜開眼,天已大亮。原來,九玄在山林中睡了一夜。
身上黏溼的一片,九玄起身,衣裳已掛滿了露珠兒。陽光對映下來,照耀著她的面頰,更照的露珠兒格外晶瑩剔透,身上就好像慢慢地串著珍珠一般好看。嘴角才剛咧開一個弧度,便又慢慢冷卻下去。
“……木木!”
九玄慌忙起身,卻已來不及,突然從遠遠的天邊傳來的怒喝的聲音:“九玄,即便我孩兒再怎樣,你也不該置她死地!——”
九玄渾身瞬間冰涼僵硬。
死地,死地。這,還是夢吧。呵呵,老天爺又在騙人了,九玄想。
木然回身,她身後遠遠站著的是塗山氏女帝——即木木口中的奶奶。女帝身後的,是造夢仙子夢浣和東海的火神祝融。眾多仙兵即刻擁至她身邊將她擒住,死死按住她的肩她的頭,九玄站立不穩跪了下去。
塗山氏女帝手中的木杖重重敲擊在地,厲聲道:“沒想到你!……哼,你先前聯合妖族霍亂人間,本顧及你爹孃的情分饒你一回,只削你花神一職,沒想到竟然是罰輕了。如此,才釀成大禍!”花白的發飄蕩在身前五丈開外的地方,讓九玄一陣眩暈。而這女帝說了什麼,九玄並未細聽,此刻滿腦子都是那兩個字:“死地”“死地”……
老人此番嗓音洪亮,說完卻暈倒了,眾人向前攙扶,後面一直哭得梨花帶雨的夢浣指著九玄道:“你,你到底還有何話可說?!之前怎麼就沒看出來,你竟然如此狠毒……”
“木木,她……怎麼了?”九玄終是漸漸回神,終才問出。
“你還好意思問她怎麼了?若不是天帝仁慈,護了你一次又一次,又怎會害的木木……”說罷,夢浣不再看她,徑自哭得悽悽慘慘。
九玄明白跟這些人簡直沒辦法溝通了,目光轉了一圈兒,落定在一旁臉色慘白的祝融身上。此刻她被仙兵仙將強壓著跪在地上,便一步步蹭著上前,幾乎整個身體趴在他的腳邊,拉著他的衣角,在仙兵的脅迫下掙扎著道:“你告訴我,你告訴我,木木怎麼了?她……”
祝融沒有看向九玄。只是瞪著地面,沙啞著道:“她……再也醒不來了。”
腦中似轟的一聲。
不信。不可能。不會的。
“她說,她去取送我的禮物……”九玄拼命逼自己鎮定下來,一點點縷著事情前後的脈絡。“她還說,她法術高強著呢。讓我就在這裡等她。怎麼會……怎麼會……”
祝融有心幫九玄。也知道這樣的事曾發生過一次,不能再冤屈無辜,可當下鐵證如山。他也無可奈何。“木木的死因……雖然不知具體是何法術,但是能看出頸口的蓮花印跡和凍傷,是……被天山的雪蓮秘法所傷。”
“九玄,你還有何話說?!”塗山女帝不知何時已醒,聽到這裡,更是悲痛欲絕,發出咆哮,連帶著渾身顫抖。花白的發須如蟬翼透明,似禁不住一切摧殘。卻發出摧人心肝的悲鳴。
雪蓮秘法……天下只當隱世天山的帝女九玄,有著雪蓮花神雪清的絕世容貌,又有創世之神帝江大人的無上神力。呵呵,如果他們知道自己其實是個什麼都不會的廢物,又會怎麼想?
可是,既然是雪山的秘書。不是應該只有孃親才會的嗎?
回頭望了望山頂,不會的,不會的……她知曉孃親痛恨塗山氏一族,可她已不問世事多年了,且孃親生性善良。又怎麼會……
“帶我……去看看她。”憑藉最後一絲力氣,九玄只說了這樣的話,便不堪重負暈倒。
塗水之濱有塗山,山巒之間有塗山氏族之殿。水晶棺槨裡,是一身白衣似雪的美麗女子,沒了氣息,兩個臉蛋卻依舊粉撲撲的,似活著一般。棺中人那樣靜靜地躺著,手中卻緊緊攥著一件錦繡,做工雖差些,可九玄認得——那樣式,竟是仿著她曾經用的那個伏魔袋。
木木一直都很為當初那件事悔恨,也因那次,九玄無意說過那伏魔袋可是她爹爹送給她的寶貝,卻被木木弄丟了……於是,笨手笨腳的她便繡了這件想送給她嗎?
還記得初識她的時候,那不過是個看起來只有十五六歲的小姑娘,身後是九根毛茸茸的尾巴,毫不避諱地在她和少昊百姓面前晃來晃去。當初那個總愛撒嬌的任性姑娘,曾哭著嚷著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