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一時間站在殿門口的付榮生拿著拂塵這邊瞧瞧那邊瞄瞄,總覺著這殿裡瞬間像個人住的地兒,隨即便扇了自己一耳光。
緝熙在先頭穆清端著膀子從他跟前經過時就看不進去書了,瞄見那端著的膀子在經過自己幾步遠之後放鬆了些,緝熙一方覺著好玩,一方覺著穆清實在是一頭驢,不知怎的有了個*裝貴重的毛病和鬥雞一樣的性子,自己活得累不說,還老不承別人的情,總覺著他是要害她不成?比之他殿裡的那些狗著實是差遠了!
遂手裡拿著書,目光朝暖閣那頭窗前瞄去,見背自己站著的女子一身青色,通身就幾個暗繡,末了就素的不像話,正垂了頸子寫字,露出了右邊的耳垂瑩潤的緊,於是便有一眼沒一眼的瞄著那頭,間或喝口茶,看了好半天便復又低頭去瞧書,看一頁書再瞧一會那頭,末了再瞧書,一會子像是個笑臉面皮,一會子又像是喪著臉要生氣,跟小孩兒相差無幾,自己在西頭的榻子上瞧足了整個世界,瞬間便覺著這榻子真是個好地頭,陽光足不說,還好玩兒!
穆清寫了好長時間的字,不知不覺間天色也就暗了,回頭一看,不知何時那五皇子正對著自己這頭,兩隻眼睛亮幽幽的閃著光,穆清心下一慌,不知這瘟神看了幾多時間,不可察覺的瞬間吸了口氣,走了兩步就見這五皇子又把頭埋在書本底下,一時間真是像要在五皇子腦袋上敲幾下看這腦瓤子到底哪裡和常人不一樣。
“殿下,天色不早了”
“哦。”緝熙呆呆應了一聲。
穆清眼見著五皇子還不走,是真要發火,藉著緑萼倒茶的時間,拂手將緑萼端上來的茶杯揮到地上,清脆的響聲之後底下的奴才戰戰兢兢,再是個不會看臉色的也看出娘娘不高興,說是不高興,不定心裡怕是起了大火,遂都低頭裝死人,一個個兒都屏氣不言聲。、
倒是緝熙被穆清摔杯子的舉動嚇了一大跳,瞧著地上的碎片,再瞧瞧瞪大眼惡狠狠盯著宮女的穆清,撇著嘴下地穿鞋,似是也要罵人,瞪了穆清一眼拂袖出去了。
穆清鬆了口氣,癱坐在凳子上示意綠竹將碎片子收拾乾淨,叫了宮裡內外所有奴才宮女都進來,說道叮囑了幾句,只說昭陽宮往後上下看見五皇子自動避遠,避不了也把耳朵捂好嘴巴閉緊。
宮裡的各個主子娘娘誰還沒有個大小見不得人的事兒,後宮主子榮奴才榮,主子倒黴,奴才跟著倒黴,遂底下的一干自是知道各種利害,悄沒聲兒的記好便退下去。
穆清因了思慮五皇子陰魂不散之事胃口不佳,晚膳草草用了一點子,垂拱殿方向並無動靜,遂早早就寢了。可是第二日穆清從慈寧宮回來,又看見自家榻子上靠著的人,這回連問候都省了,只默默叫了跟前兒的宮女去磨墨,晚上又是發了好一通脾氣,直將一個叫做蘆兒的灑掃宮女呵斥哭才把那五皇子送走。
穆清坐在凳上想著再這樣下去,她非得傳出個夜叉名聲不可,動輒打罵侍女怕是要傳出去,好在五皇子走後賞了那宮女一大筆,末了說了好一番體己話這才心安了不少。
一連五日,穆清每每都是早上逃去慈寧宮,在太后處一磨再磨,及至連太后跟前兒的嬤嬤都勸她去宮裡多走動走動穆清才回昭陽宮,等昭陽宮所有宮女都呵責了一遍之後,穆清開始發愁,五皇子要是再賴著不走她要找什麼由頭好。
這日天色漸晚,穆清洗了手從案前走開,暗地裡撇了眼從西頭的榻子上挪到她案前看書的人一眼,正在思索是不是要將筆洗給摔碎,臉色也是慣常要發作前的平靜。
緝熙瞧見那張沒表情臉蛋上只有眼珠子亂轉的時候就恨不能將手裡的書給扔到穆清臉上,雖想一再賴著好氣死這混賬,可是知道他在興許這混賬連飯都吃不下,遂晦氣的瞪著眼睛轉身往出走。
穆清站在窗前看著五皇子出了殿,按捺不住嘴角要往上翹,想著對五皇子有禮是多餘的,見天兒甩臉子看他還要不要來。
綠竹在邊兒上瞧見了自家娘娘的表情,很是無奈的和爾蘭對看了一眼,她們現下可算是瞧清楚了這兩位一天像什麼樣子,成天互相置氣的樣子像一雙小孩兒,可是兩位主子無所覺。
緝熙是敏銳察覺他成天往昭陽宮跑白日裡還能和穆清和氣些,到了晚些時候穆清便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只將他能氣死,好在白日裡還算過點順暢日子,間或還能說兩句話穆清也不炸毛。摸著鼻子五殿下想著他要是幹什麼事兒也不找那樣乾巴巴的身條啊,到底在作個什麼勁兒!他就是覺著昭陽殿陽光足,還不興他呆?!
二日,吃過晌午飯,付榮生便得了信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