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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慶宮內,皇后端坐在上首,底下坐著四五個嬪妃。妃嬪之間因了互相都為了一個男人而不對付,遂平日裡面和心不合甚少串門子,除非是不得不出現的家宴和重大慶典,其他的時間很難看見妃嬪們聚在一起。
這回有幾個聚在一起也實屬難得的很,皇后捧著鎏金鴻雁流雲紋銀茶托子慢悠悠喝了一口新進的獅山老井,看了底下正在說話的人一眼,面色柔和安靜聽著。
“你們瞧瞧那昭陽宮的靜嬪,剛進宮就這般不知規矩,還當後宮是她自個兒家呢,想勾男人就勾男人,不知長了什麼本事,皇上竟然等不及三日後昨兒就幸了。”說話的女子著粉色百子廣袖裙,倒是個精緻的主兒,鼻端唇豐,可惜了眼裡的不忿破壞了那份兒精緻,這是流蘇軒的芳貴人,進宮業已好多年,還不如剛進宮的新人位分高,她是今兒頭一個來延慶宮串門子的。
“這靜嬪還真如妹妹所言不懂規矩的很,不知拜訪各位姐姐也就算了,這回進宮就得了這樣一份兒福分,還不知往日要怎樣呢。”跟著應和的貴嬪,因了其父是禮部左侍郎文淵,這些年很得皇上重用,遂進宮之後過不幾年就封了嬪,只是眼看也就到了嬪位,往上怕是再升不上去了,無所出在宮裡想要晉升,那簡直是堪比登天,除非是得了皇上喜*,像眼下進宮的靜嬪。
餘下的幾個也都點頭應是,一副等著皇后做主的樣子。
放下茶杯皇后溫和一笑“靜嬪比起各位那還是小孩子,宮裡這樣大初初進宮靜嬪興許是還沒摸清。再說昨日皇上去昭陽宮的事兒,這算是我朝的好事,皇上為國事操勞著,難得進後宮一回,既是這樣,皇上也選著自己稱心的地兒進,興許靜嬪爭氣一舉得了皇嗣也算是喜事。我看眼下皇上怕也是圖個新鮮,若論起伺候皇上,那自然諸位知心知意,皇上過了這個新鮮勁兒自然會想起幾位的。”
皇后這番話說完,底下的幾位面面相覷,知道這話頭就此打住了,皇后這裡眼見著是不能為她們做主了,原想著鬧騰皇后一番看能不能讓皇上雨露均霑,結果皇后這話一則說了皇上圖新鮮,二則說了靜嬪年齡小不知事,如此她們哪裡還敢說出其他話。遂就住了這個話頭,各自尋了其他的話說了幾句也就散了。
貴嬪幾個剛走,延慶宮裡就聽“嚓啷”一聲,原本還在皇后手裡的鎏金鴻雁流雲紋銀茶杯子已經在地上摔了個粉碎,皇后一臉怒容,直氣得臉色都發白。
“一群不知長進的東西,在這裡亂嚼舌頭。”皇后是個榮長臉,秀眉圓眼,是皇上還是王爺的時候的福晉,其父兵部侍郎,孃家也是大家族,堪能和蕭貴妃孃家抗衡,這回滿臉怒容那眼睛睜得也就越發大,直將底下的一干人嚇了個半死。
皇后跟前伺候的嬤嬤雪歌自然知道皇后為何這樣生氣,這好端端媳婦成了妃嬪,皇后哪裡能受得了,偏生這些不長眼的還要跑到皇后跟前說,虧得那幾位走的早,要不然皇后娘娘怕是繃不住要當場發作。
正當皇后在延慶宮裡發作的時候,門口太監傳話“回娘娘,溫昭儀求見。”皇后一時想不起這溫昭儀是誰,驀地想起這溫昭儀是這回新進宮的良家子,進宮前是個寡婦。
遂臉色一整,早有宮女將地上收拾了個乾淨,皇后恢復溫和端莊的樣子,宣進了殿外求見的昭儀。
但見緩步進殿來的這溫昭儀一襲粉藍宮服,風髻露鬢,淡掃娥眉眼含春,面板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櫻桃小嘴不點而赤,嬌豔若滴,腮邊兩縷髮絲隨風輕柔拂面憑添幾分誘人的風情,只是眼睛溫順垂著,進來之後就行跪禮,對皇后行宮裡最高的禮制。
“臣妾華疲У釵掄巖羌��屎蟆!被壩鋶隼匆彩俏卵鋇�
皇后細細打量這溫昭儀,心下想著確實是個美人,莫怪乎皇上一見就留了牌子,看得出今日是刻意往素了打扮,頭上只插了個碧綠老玉簪子,腕子上也沒有任何裝飾,倒是個會藏拙懂規矩的。
“起來吧。”皇后一向是溫和的,這會子自然臉上帶了笑讓雪歌下去親自扶起這溫昭儀。
“坐吧。”皇后指了指下手的凳椅,叫宮女看茶。
溫昭儀進宮之前的閨名喚作溫淑慎,父親是松江府撫州,將將嫁人去了夫家沒幾天丈夫就死了,這溫淑慎想法子讓家裡和夫家溝通,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