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向那露出的軟肉攻去。嘩啦啦,蜈蚣的身子劇烈的盤攪撥動,四周的樹木亂石都被它大力拍飛起來,簡直如同下雨,一下連三罪也被一棵巨木擊中,哇哇幾口血。鳴藍毫不猶豫劃破了手指,那黑紅的血液滴下,連石頭也滋滋作響,接著便如雨一般落在那蜈蚣身上,一個個滋滋作響的血肉坑出現在蜈蚣身上,蜈蚣抖動幾下痛挨不過竟蠻力將腦袋血淋淋地從土中拔起,斷了的一邊獠牙流著粘乎乎的血液,高高地拔起張口噴出大股的白絲,呼呼地夾著那腥血,所到之處草枯石爛一片狼藉。烯懸退後一丈,揮出了游龍絞只聽一聲,那巨大的紅眼像爛了的西瓜汁液橫飛,蜈蚣嗷的嘯叫著在空中甩著腥雨,饒冷哼一聲,小獌飛長了身體如一支綠箭般衝向了那蜈蚣露出的腹部,嗵的一個大洞,蜈蚣滾動幾下便不動了。
三罪受了重傷,鳴藍一隻手被那白絲噴到,全是潰爛,只得留守在洞口,烯懸等四人進入那蟲洞,溫銘與玩兒執火把,往那腥臭之處探去。一路平坦,洞穴一直向下,不時有土塊掉落夾雜著那蜈蚣身上的腥味,說不出的令人作嘔。很快幾人便到了蜈蚣的巢穴,一個巨大的土穴,頂端還掛吊著地面植物的根莖。烯懸手中的金環幾近燙手,血珠異常光亮,“就是這裡了。”
突然那土穴彷彿感知了眾人到來般異動不已,金環竟也脫手而去,一下飛到土穴正中,被一條根莖勾掛住,一股陰風火把也滅掉,接著一股冰冷的空氣開始在土穴中急速回轉,溫銘連眼也睜不開地東倒西歪,只得一刀插在土中才得站穩。
“我的承繼人啊……你來了。”一聲幽嘆迴響在空間裡,空氣突然凝結般充滿了惆悵。眾人看見金環開始發光,慢慢的那光灑下來,形成了一個女子的影像,而那金環正好戴在女子髮髻上一般。朦朧的金光細碎的分散又包圍,離合的迷光也飄散在土穴中,一道紅光由金環射出籠罩了那四周再驀地離去,金環下出現了仿如真人一般的女子,飄蕩的裙裾,迷離的眼神,美麗如仙卻一臉的憂傷鬱結,溫銘想起來,正是那殿堂畫像中的一幅。
“烯懸見過巫祈大人。”烯懸竟恭敬地行禮,饒亦躬身致禮。
“來啊,讓我看看你。”烯懸上前,那光暈的手向她的臉上撫去,穿過了髮髻和肌膚,“唉,多好的孩子,我已死了百多年卻還能見著你。真好!”一滴金光閃耀的眼淚拖曳著星光從她眼中滑落下來,跌在地面上碎裂成細碎的光消失在土裡,女子周身嗡嗡的發出異響。
“原來這折磨還在繼續,為何還在繼續?”女子的眼彷彿失神一般盯著烯懸,“快離開,離開這裡,不要回來,不要如我等一般。”
“巫祈大人,烯懸已無退路,塵世流轉終歸無謂,遺天之人必將歸寂。烯懸避無可避,只有直面命格圖謀破之,大人若憐憫,請助烯懸。”
“巫祈的命格?哈哈哈!”那女子笑得淒涼:“我只知道,從第一代巫祈亓息至今,皆無人參透這命格由何而來。但我知道亓息與第一代宮主繆氿本是遺山巫族中人,後繆氿窺視神意功法大成,是以創立遺天宮,遺山巫族皆入宮中修行。亓息被立為巫祈,之後被繆氿本親手所殺,原因未知,從此,歷代巫祈皆重複著她的命運無有幸免。但,我能感覺到亓息的怨恨環繞在這片土地裡,她的哀嚎一日接一日,她的痛苦延綿無期,她魂魄在等待著救贖,去找她,去找到她,我甚至能感覺到她就在這片土地下深埋。烯懸,若是找到她,也許那命格可破。”
“多謝大人指點。”烯懸道。
“孩子,我便求你一事,若你尋見歷代巫祈遺骨便用那萬滅之火焚去,若不然她們也與我一般魂魄永遠在這黑暗之所痛苦煎熬,受那永不解脫的業罪。我那副骸骨便在我腳下,將我焚燬,還有要將我孤魂收進金環中,若有天你能找到我的女兒請讓我母女相聚。”
“大人的女兒?”烯懸驚異。
“是,歷代巫祈只有我與宮主是親兄妹,兄長沒有對我多加肉身折磨甚至將我嫁出宮外,可他卻殺死我夫婿閤家老小,我夫婿更死無全屍……”女子哀慼的哭泣,“我痛苦萬分,卻還痛不過要眼睜睜看著自己唯一的女兒被兄長選為下一任巫祈,明知是地獄火海,明知下場悽慘無比,我卻無能為力。這世間,還有什麼痛苦更甚?我乃活活悲苦而亡,也只怕是這宮中最痛苦的巫祈了!”金環閃爍,女子的身影由下至上消失,一線珠淚在黑暗中閃爍而滅,“外面那孩子只怕是你舊識,也救了它吧,可憐……”女子幽幽一嘆。
溫銘點燃了火把,在眾人前開路,不久即回到地上,烯懸看看手中的金環,鄭重將之戴在髮髻上。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