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是礙難出口,說來甚是吃力。
南振嶽只覺心頭一酸,含淚道:“這麼說來,家母是沒有救了?”
荊山毒叟徐徐站起,沉思有頃,說道:“老朽不敢相信,以目前令堂的脈息推斷,只怕……只怕……挨不過今晚子時了……”
“什麼……?”
南振嶽突然如聞焦雷,雙目木然直視,望著榻上的母親,眼淚忍不住奪眶而出!突然,雙膝一屈,撲的朝荊山毒叟面前跪了下去,顫聲道:“老丈,你好歹救救家母,南振嶽縱是粉身碎骨,也要報答你的。”
荊山毒叟慌忙一把扶住他道:“南老弟,你這幹什麼,老朽如能盡一分心力,這還用老弟你說?”
南振嶽流淚道:“可憐我母親十八年來,茹苦含辛,骨肉分離,我母子見了面,不能說上一句話,至今大仇未報,母親怎能就死?老丈我求求你,想個辦法。”
荊山毒叟急道:“南老弟,你快起來,容老朽再仔細想想……”
衛勁秋忙道:“南兄,伯母病勢雖重,吉人自有天相,荊老前輩醫道高明,此刻時間寶貴,你不可擾他心思,讓他好好想想,也許有救。”
南振嶽拭著淚水,站了起來,道:“衛兄說得極是,家母全仗老丈大力挽救了。”
荊山毒叟搓著雙手,道:“令堂若是年歲不大,血氣未虧,老朽索性投以劇毒之藥,也許可以刺激起生命未熄之火,多少或可有望……”
南振嶽道:“只要能挽救家母生命,老丈只管用毒。”
荊山毒叟苦笑道:“那是藥性極烈的毒藥,年富力壯之人,才能抵抗得住,但也是生死各半,像令堂真元已經耗竭,就是普通用藥,尚有顧慮,哪能再投以劇毒之劑?”
南振嶽失望道:“那是沒有救了?”
荊山毒叟沒有作聲,再次踱近榻前;伸手抓起老師太左腕,足足耗了有一盞熱茶時光,才睜開眼睛,喃喃的道:“六脈俱沉……足太陽經上行有阻……左關肝臟……不對……”
他突然之間,好像有了重大發現,舉頭向天,似是在竭力思索著什麼?南振嶽不敢打擾,只是怔怔的望著荊山毒叟。
“好歹毒的手段!”
荊山毒叟突然滿臉怒容的道:“這分明是方才有人暗中給令堂服了什麼藥物?”
南振嶽心頭狂震,張目道:“老丈是說有人給家母服了毒藥?”
荊山毒叟道:“不錯,此人給令堂服的,雖非毒藥,但究是何種藥物,老朽一時也想不出來……”
南振嶽突然想起方才宮如玉向荊山毒叟說的話來!
“她身罹重症,諒你也醫治不好,家師才派我來迎接她去。”
分明是宮如玉奉了桃花女之命,給母親服了什麼藥物!
他只覺心頭熱血沸騰,目皆欲裂,厲聲道:“該死的妖女,我就去找她……”
荊山毒叟道:“南老弟,你去找誰?”
南振嶽回頭:“宮如玉,這妖女我非把她碎屍萬段不可!”
話聲中,人已像一團旋風,朝門外衝去!
但就在此時,另一條人影,也正好翩然朝裡奔來2兩人幾乎撞了個滿懷!
“啊!……”
那是艾如瑗,她尖叫了聲,立即停住身子,奇道:“大哥,你到哪裡去?”
南振嶽雙目盡赤,問道:“那妖女可是已經走了?”
艾如瑗發現南振嶽神色有異,不覺吃驚道:“大哥,誰是妖女?”
南振嶽道:“宮如玉。”
艾如瑗道:“大姐已經走啦,你要找她?”
南振嶽怒哼一聲道:“任她走得多遠,我也非追上她不可!”
艾如瑗後退一步,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只是盯著南振嶽臉上,問道:“大哥,你找她有什麼事麼,哦,你怎麼啦?”
南振嶽怒衝衝的道:“這妖女在我母親身上下了毒藥,我要把她碎屍萬段!”
艾如瑗吃了一驚,她相信大姐方才說的一番話,不會有假,她要自己帶來兩包藥,自然不會再在南大哥的母親身上下毒了!
心念一動,這就叫道:“大哥,你冷靜一下好麼?我正有話和你說呢!”
南振嶽道:“有話等回來再說。”
艾如瑗道:“這話很重要咯!”
南振嶽道:“你要說什麼?”
艾如瑗低低的道:“你過來,我和你說。”
她記著大姐臨行時的囑咐,除了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