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道士,竟然就是南兄的師父!灰衣道士飄然行來,點點頭,藹然笑道:“孩子,起來!”
南振嶽依言站起,忽然心頭掠過一絲疑雲,師父說話的聲音,似乎比以往顯得低沉,尤其因為師父的腰背微弓,看來身軀也似乎低了一些!他抬頭端詳著面前的道士,目光底下,那雙神光奕奕的眼睛,那滿臉慈祥的笑容,一切都是那麼熟悉,那會有假Y灰衣道士看他神色,似乎已經知道他心中想著什麼,微微一笑,道:“孩子,你可是覺得奇怪,為師怎麼突然在這裡出現?”
南振嶽聽到他出聲叫自己“孩子”,心頭突然狂跳起來,暗叫一聲:“不對!師父雖然也偶而叫自己‘孩子’,但那只是在談話中叫起,平日都是叫自己‘振兒’的!”
他一時當真難以確定此人是真是假?灰衣道士淡淡一笑,道:“為師要你遠來雲南,實是另有深意,你辦妥了嗎?”
南振嶽心中一動,暗想:“自己遠來雲南之事,除了師父,母親、和舅父之外,再也沒有人知道了,那麼師父果然不假!”
他想到自己對師父如此懷疑,豈非不敬?臉上不由一紅,躬身道:“振兒已經辦妥了。”
灰衣道士藹然點頭,柔聲道:“這就是了,唉,真難為了你!為師自你走後,總是放不下心,你小小年紀,又從沒在江湖上走動焉知人心險惡?不過為師差可放心的,你已盡得為師傳授,諒來不致有什麼差池……”
南振嶽聽得大受感動,抬頭叫了聲:“師父!”
灰衣道士續道:“後來聽到江湖傳說,黑風婆快要重出江湖,九大門派中就有不少人趕來,她昔年所作所為,雖多惡行,但這二十年來,總算守我誓約。九大門派中人,不知底蘊,找上門來,必引起軒然大波,為師不得不親自趕來,不想你卻趕在為師之前,替她解了糾紛,實是難得。”
南振嶽自然知道師父的為人,聽到這裡,早已疑慮盡消,跪地說道:“弟子正有一事,要向你老人家請罪,方才弟子無意傷了武當玉靈子……”
灰衣道士沒待他說完,袍袖微揚,發出一股柔和潛力,把南振嶽身子託了起來,一面捋須笑道:“你起來,此事為師已經知道,錯不在你,說實在,玉真子平日也太縱容這位小師弟了。”
南振嶽眼看師父並無責怪之意,心頭稍安,一面躬身又道:“弟子還有事,要向師父稟告,方才……”
灰衣老道藹然道:“你是說三眼老妖,取走為師信符?”
南振嶽垂手應了聲“是”。
灰衣道士微微莞爾笑道:“這老妖已經找了為師多年,為師一直不願和他見面,不過他既然取走為師信符,又訂下日期,為師倒不能不去,這樣也好,一月之後,你可去岳陽樓等候,為師另有吩咐。”
話聲一落,身形微動,人已飄飛出去!南振嶽心頭一急,連忙叫道:“師父,振兒還有……”
灰衣老道回頭道:“此刻為師尚有事他去,一月之後,到岳陽樓見我可也屍灰影騰空而起,眨眼間,已自飛出老遠。
但就在此時,猛聽身後忽然響起了一聲淒厲慘呼!聲音低沉,似是從洞穴中傳出!龍學文站在邊上,他原想上前叩拜,但因灰衣道士和南振嶽一問一答,始終插不上口來。
此時灰衣道士堪堪飛走,突聽洞窟中傳出慘叫,心頭猛然一緊,失色道:“那是師傅的聲音,師傅怎麼了?”
他情急之下,一把拉著南振嶽,急急朝裡衝去,口中說道:“南兄,我們快進去瞧瞧!”
南振嶽身不由己的被龍學文拉著就走,在嵯峨林立的石筍叢中,轉了幾轉,盡頭處果然有一座藤蔓低垂的石窟。
但此時不容他多看,龍學文身子一弓,當先鑽了進去,南振嶽只好也跟著鑽進石窟。
這座石窟,因外面是天生的石筍林,不但幽秘,而且甚是陰暗,跨入裡面,幾乎伸手不見五指,正待運目瞧去!龍學文已經鬆開拉著的手腕,一下晃亮火摺子,縱身朝北首一張石榻上撲去,口中大叫一聲:“師父,你老人家……啊師父……師父……你老人家死得好苦……”
南振嶽聽出龍學文聲音有異,目光瞥處,只見石榻上倒臥著一個滿頭白髮身形瘦小的黑衣老嫗!胸口端端正正插著—支尺許長的黑翎短箭。還有五六寸露在外面,敢情業已透胸射穿,鮮血泊泊地從創口流出!這黑衣老嫗,不用說正是黑風婆了!南振嶽心頭不覺大奇,這石窟十分隱蔽,而且只有一條出路,自己和龍學文都擋在石筍入口,不見一絲徵兆,這箭是從那裡射來的呢?黑風婆運功既在緊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