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如冰道:“一般飛針,大半皆是用指上力道發射,也有用針筒的,那是全仗針筒的機篁發射了,但愚姐妹的‘白眉針’卻和他們不同,既不是指力,也不是機篁發射,此針全以本身真氣為主,內功越高,射程越遠,像愚姐妹內功較淺,最多也只能在一二丈之內,命中目標。”
南振嶽道:“原來如此。”
易如冰嫣然一笑道:“我說的只是‘白眉針’和一般暗器不同之處罷了,其實師門此針,並不是暗器。”
南振嶽奇道:“這不是暗器,是什麼?”
易如冰笑笑道:“白眉針原是家師給愚姐妹練習指法的初步工夫罷了,但愚姐妹卻把它拿來當暗器使用。”
南振嶽聽到這裡,只覺心頭一陣激動,連忙試探著問道:“宮主這種指法,想來定系獨步武林的曠世絕學無疑?”
易如冰有意無意的望了任如川一眼,淡淡的說道:“家師這種指法,叫做‘天毒針’!”
南振嶽聽的心頭猛然一震!
“天毒針!”
艾如瑗同樣身子一震,驚奇的道:“我怎會沒聽師傅說過呢?”
易如冰冷峻地望了他一眼,道:“‘天毒針’是家師獨門武學,家師從沒在江湖上露過面,南二兄的尊師,怎會和你說起廣艾如瑗自知一時不慎,說漏了嘴,不禁臉上一紅,低下頭去。
易如冰目光一轉,朝南振嶽笑著說道:“指法而叫做針,就已說出這種指法,必須練氣成絲,出指如針,才能傷人於無形。家師因愚姐妹功力微薄,無法在十年之內,練成‘天毒針’,才授以‘白眉針’,作為愚姐妹日常練習準頭內力之用。”
南振嶽道:“練氣成絲,出指如針,這正是天下武林任何指法的不二法門,能夠練到這一境界,已可說無堅不摧。
但不知‘天毒’兩字,又作何解?是不是在練習指法之時,再加上練毒?”
易如冰瞟了他一眼,格的笑道:“南兄真是有心人!”
“有心人”,這三個字鑽進南振嶽耳朵,不由悚然一驚,暗想:“莫非她對自己已起了疑竇?”
但易如冰好像並不在意,依然含笑說道:“天毒兩字,含意何在?愚姐妹也不得而知,想來也許是集天下至毒之意。”
“據家師說,要練到真氣成絲,出指如針並不大難,難在練毒,氣與毒合,收發由心。”
“但練毒也還不難,最難的還是天下之大,劇毒難求。”
“被‘天毒針’擊中之人,毒聚眉心,除了隱隱現出一點針尖似的紫影之外,全身並無絲毫傷痕……”
她在說話之際,目光不時朝南振嶽臉上,溜來溜去的直轉!
艾如瑗坐在南振嶽身邊,自然瞧的清楚,只覺得心頭髮顫!
照這情形看來,方才二師姐顯露了一手“白眉針”,再從“白眉針”說到“天毒針”似是有意安排的了。
她對南振嶽情意真切,頓感危機隱伏,但礙著兩位師姐在座,而且也注意到自己,一時只好暗暗焦急,連他的衣角都不敢再拉,為的是怕給二位師姐發現。
南振嶽臉上雖然力持鎮定,心頭卻不住的激盪!
踏破鐵鞋無處覓的“天毒針”的來歷,今天卻在無意中得來。
易如冰平日為人城府極深,何以此刻會跟自己大談“天毒針”?向自己炫耀,應該不是?南振嶽不是笨人,他心中不期而然的起了一絲警惕,但一絲警惕,抵不過他洶湧的心情!
他藝高膽大,那會把一絲警惕放在心上?“天毒針”是成宮主獨門武學,除了她,普天之下。自然沒有第二個人,由此可以證明她就是自己殺父仇人,已無疑問。
自己既然有此發現,如今又擔任了她們副護法,今後該如何才能再作進一步的查證才好。
易如冰冷厲的目光,輕輕轉動,嬌聲道:“南大兄,你在想什麼心事?”
南振嶽吃了一驚,還沒答話。
瞥見一名宮裝使女,走了進來,朝四人略一躬身,抬頭朗朗說道:“宮主有命……”
易如冰、任如川慌忙恭敬的站起身來。
艾如瑗暗暗拉了南振嶽一下衣袖,也相繼起立。
宮裝使女目光一瞥,才繼續說道:“近日一再有江湖上人,潛入本山滋事,目前本山人手多數外出未歸,宮主已商請總護法,暫調新任本山副護法南學文擔任太陰宮值日護法,南副護法著即向太陰宮報到。”
南振嶽瞧她好像宣讀皇帝詔書一般,心中不覺暗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