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他和龍學文情如手足,本來行止與共慣了,難免不無懷人之思!
古人說的好,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三日不見,豈不如隔九秋?南振嶽趕到崇陽,正是午牌時光!
他在街上走了一轉,覺得大街上一家叫做江山樓的酒館氣派最大,心想龍兄弟要是找來,這家酒樓,自然最容易引人注目了,這就轉身走了進去。
登樓一瞧,這時樓上已上了七成座頭,縱酒談笑,人聲糟雜。
當下找了一處靠視窗的座位坐下,要過酒菜,就憑欄望著街上行人。
忽然聽身後一個清脆聲音,說道:“你說山谷喜以俚俗之語寫詞,陳師道批評他說:“時出俚淺,可稱傖父”我卻偏愛他那首‘清平樂’俏麗清新,妙語如珠!”
說到這裡只聽他敲著竹筷,低聲念道:“春歸何處?寂寞無行路,若有人知春去處,喚取歸來同住……”
另一個沒待他念完,低笑道:“你要去喚他同住,就去喚吧!”
先前那人叱道:“胡鬧!”
另一個人道:“這是二哥先和小弟抬槓,我說山谷俚俗,你卻偏要說他清新。”
先前那人道:“好,二弟,你倒說說,你喜歡誰的?”
另一個人道:“小弟覺得嚴蕊有一首如夢令:“道是黎花不是,道是杏花不是,白白與紅紅,別是東風情味。曾記,人在武陵微醉。’倒是切合咱們那裡……”
先前那人忽然低聲叱道:“這是什麼地方,你……”
他這句話說的極輕,但南振嶽耳朵何等靈敏,自然聽的清楚,心中暗暗奇怪,讀詩論詞,和這裡有什麼關係,何用這般急著攔阻?他因兩人口氣不俗,而且聲音清脆,似乎都很年輕,不禁轉頭朝身後看去!
這兩人青衫佩劍,年紀最多也只有二十三四歲,不但眉目清俊,儀表瀟灑,而且雙目神采奕奕,分明身懷上乘武學!
他原先只當兩人在酒樓上大談詩詞,極可能是讀書相公,如今發現他們不但會武,還成就極高,心中不禁暗暗感到驚訝不止!
因為據自己估計,這兩人的武功造詣,已足可列入江湖一流高手之數,當今九大門派之中,只怕不會有如此年輕又有如此成就的人。
他因自己戴了這張紫膛臉的面罩,容易給人家認出是龍門幫的副壇主龍振南,因此在趕到崇陽之前,早已取下面罩,恢復了他的本來面目。
玉面朱唇,翩翩年少!
那兩個青年見南振嶽向他們不住的打量,那個年紀較大的一個目光閃動,忽然拱手笑道:“這位兄臺,想必也是雅人,可有什麼見教嗎?”
南振嶽連忙還禮道:“豈敢,兄弟只是仰慕兩位風儀而已。”
那年紀較小的一個介面道:“萍水相逢,兄臺何不過來一敘?”
南振嶽因對方兩人人品俊逸,又有一身武功,也頗想交這兩個朋友,聞言忙道:“承蒙不棄,只是兄弟還要等一個人。”
說著起身換了一下位子,和兩人坐的較近。
那年長的一個微微一笑道:“兄臺如何稱呼?”
南振嶽因自己載了人皮面罩,既然化名龍振南,那麼如果不戴面罩,就不能再用龍振南了。
一時不暇思索,只好拱手道:“小弟姓南,草字振嶽,兩位兄臺呢?”
年長的似乎微微一愕!年紀較小的搶著答道:“在下任如川,這是我們二哥易如冰。”
南振嶽心想:“易如冰,任如川,原來他們不是同胞兄弟“心中迅疾一轉,一面說道:“原來是易兄、任兄,幸會之至!”
易如冰問道:“不知兄臺等的是誰?”
南振嶽道:“小弟三日前和舍弟相約,在此地見面。”
易如冰“哦”了一聲,似乎頓告釋然!
這時酒保送上酒菜,南振嶽斟了杯酒,笑道:“兄弟敬兩位一杯。”
易如冰,任如川也同時舉杯,和他對幹了一杯。
就在此時,樓梯口走上一個猥瑣的破衣老頭!
他站在樓梯口,聳肩縮頭,瞪著兩顆鬥雞眼,向四下骨碌一轉,就筆直朝南振嶽席上走來。
南振嶽和兩人幹了一杯酒,回過頭去,這老頭已大模大樣的在上首坐了下來,點點頭道:“這裡沒有人吧?”
南振嶽心頭驀然一驚,這人不就是昨晚在幕阜山見到的那個糟老頭嗎?鬥雞眼、酒糟鼻、口水鼻涕沾著鬍子,不是他還是誰?他後來追蹤師傅而去,怎麼也會在這裡出現?心念想著,一邊連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