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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來的思緒雖然繁雜,卻只是在電光火石的一瞬,就在華文昌的長嘯還未曾收斂之前,如來緩緩閉上了眼睛。
“天下事,無非緣法……”
這是如來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話音剛落,轟然巨響中,上空被如來用佛光頂住的“盒子”突然掉了下來!
“不好!”華文昌的全部心力都用在了和如來對峙上,根本沒料到如來竟然用出了這樣“陰損”的招數,不由得脫口驚呼。
懸在半空的“盒子”從乾稷山飛來,正是開口衝下,這時突然下落,恰好要把在場的所有人都扣在其中,“盒子”早被驗證了刀斧、法術都不能傷損,如果真的被扣住了,恐怕絕難逃出生天!
“王琦聲!”伴著一聲大喝,華文昌的身形快如閃電,一步邁出,急急撲住了不遠處的姜冉,緊緊貼著地面向外疾飛!
這一瞬間,什麼心魔淚、恨情崖、渾沌……全都讓華文昌拋到了九霄雲外--天大地大,他要保護的,本來就只有姜冉一個人。
“啊……”姜冉的驚呼只叫出了半聲,就被華文昌緊緊抱住了,這樣的情形與在秦王地宮中初見華文昌的場面如出一轍,但姜冉的心情卻已大不一樣……
“是他!真的是他!在他的心裡真的把我……”
情急下的這一抱,讓姜冉幾乎祈望剎那成為永恆。
“撲通!”
華文昌抱緊姜冉貼地低飛,因為事急,根本來不及辨認路線,只揣摩著大約已出了“盒子”扣下的範圍,這才低頭向懷裡望去,卻正好與姜冉的目光相交。
華文昌的身子一顫,摔倒在地。
“華文昌……你……為什麼?”姜冉的目光中似乎在問。
“因為是你。”華文昌的目光清澈得幾乎透明。
……
“華先生……”
不遠處王琦聲的聲音大煞風景地響了起來。
這倒不能怪王琦聲。
王琦聲是心甘情願地奉華文昌為主,並以華文昌的“軍師”自居,多少也知道華文昌和姜冉之間的糾葛,這會兒自己的“主君”和心上人抱在一塊兒,按理那是最該優先的事項,自己只要把交代下來的事情辦好就是了,絕不該、也不能打擾。
但是,如果再不打擾一聲,王琦聲怕自己這條老命就先要葬送了--這才剛過了多長時間?這就要完!
如來的佛光收斂,半空中“盒子”下壓,華文昌拉上姜冉躲了開去,卻叫一直隱身在側的王琦聲出來頂缸;王琦聲知道事關重大,也顧不得自己曾經受過如來恩惠,挺身而出,雙手撐起了往下落的“盒子”。
王琦聲撐是撐起來了,可是還有點兒“撐不住”。
“華先生……這個……這個‘恨情匣’很有點兒古怪……”
王琦聲滿頭大汗地哀叫華文昌,順口還給“盒子”起了個外號,不過也對,“裝恨情崖的盒子”叫成“恨情匣”,恐怕沒人能挑出毛病。
王琦聲的聲音傳入耳中,華文昌先是一驚,接著臉上不由得泛紅,很是狼狽地從地上起來,也拉起了姜冉,這才轉頭向王琦聲望去。
華文昌差點兒沒笑了出來。
王琦聲半跪在地上,兩臂下垂,並在一起,緊緊地挨著小腹,手上抓著“恨情匣”的邊緣,或許是因為使不上力,臉頰已漲得通紅,渾身汗如雨下,卻還努力地把小腹往前挺著……
堂堂的“賢王”王琦聲,平日裡的儀表一絲不亂,說不上倜儻風流,卻也瀟灑,縱然是在向華文昌惶恐地表示忠心的時候也沒怎麼墜了風度,他居然會把自己弄成這副樣子?這恐怕比殺了他還讓他難過吧?
好在華文昌還不是那種分不清輕重的人--如果不是真的毫無辦法,王琦聲也不會讓自己出醜--“賢王莫急,華某這就來了。”華文昌三步並作兩步,朝王琦聲的身邊趕去。
說到底,王琦聲的這副樣子要比他宣誓效忠什麼的更讓華文昌感動。
但華文昌還沒走出三步,忽然停住了,臉上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
如來!
剛才被王琦聲的身子擋住,華文昌沒能看到,現在卻看了個清楚:在王琦聲硬撐著頂起的恨情匣的中心,收起佛光的如來的身形竟變得透明瞭!
如來盤膝打坐,雙目低垂,兩手也收起作蓮花狀,竟似封閉六識,對外物不聞不問!
“難道……這個如來居然只是一個幻像?不……不會,如來這是自知有傷不敵,要借恨情匣把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