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在害羞吧,精市?”我笑了笑,手裡的動作卻沒有停下,給他打著香皂。
“那個,好像是吧。從小到大,除了母親,還有醫院裡的護士,還就是你給我洗過澡了。這個樣子,還真是不好意思呢!”
“那你就乖乖的聽話,很快就可以洗完了,你也就不用再讓我欣賞你健碩的身體了。”我有意的想緩和一下氣氛。
“那我可不可以理解為,直子已經把持不住自己了呢?”沒想到他比我還壞。
“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我黯然的低下了頭。因為海因茨老師告訴過我,流產後的一段時間裡,最好不要同房,一是不利於我子宮的恢復,畢竟有過兩次剖腹產的先例;二來瘀血沒有排淨,容易引起交叉感染。於是,我一直小心翼翼的保持著我們兩個的距離。水流的聲音還在繼續,我們沒有再說話。
給他洗過澡後,我彷彿洗過了一個桑拿浴,這可真是減肥的好機會。安頓他半臥在床上聽音樂,我用淋浴也把自己洗了個乾淨。換好衣服,先到兒子們的房間去和他們道晚安。他們已經適應了我現在的樣子,偶爾也會用小手撫摸一下我的臉頰,估計是我身上的味道喚醒了他們的記憶。這時,月嫂會安慰我說:兒不嫌母醜。
再次回到臥室,在我開門的一瞬間,我好像看見幸村的眼睛向我的方向瞟了一下,是我的錯覺嗎?我暗自笑了笑。
“那個,精市,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我坐在自己這邊的床上。
“什麼事這麼鄭重?”他也坐了起來。
“在回來之前,我已經聯絡了一位北京著名的腦神經專家,跟他介紹了一下你的情況,他很感興趣,我們是不是可以找個時間去看看。”我靠在他的肩膀上。
“直子,我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但是,可以讓我先休息一下嗎?今天剛回來,我不想這麼快又去醫院呼吸消毒水的味道。不過,我還想說,你對你自己的問題是怎麼想的?”他反問我。
考慮著怎麼回答他,不能告訴他我也聯絡過生大兒子時的婦產醫院,準備在那兒做個婦科檢查吧,“我還沒來得及呢!整形的事,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搞定的。咱們都沒有接觸過。總得找一家信得過的醫院吧。”大腦在不停的思考著。
“那我們就都歇歇,今天我已經把公司的事情委託給仙道大哥了。他近期會來北京全權處理相關事宜。原諒我,咱們的事情我也跟他合盤托出了。他答應暫時保密,讓咱們在適當的時候自己跟家裡人說。”幸村輕撫著我的頭髮。
“沒什麼,早晚都會知道。睡吧,很累了。”我緩緩的放躺下他,然後自己也躺下,關上了檯燈。
鼻子一陣陣的發酸,把空調被捂在嘴上,儘量的不發出聲音。但是顫抖的雙肩仍然出賣了我,幸村從身後擁住我的身體:“想哭就哭出來吧,憋在心裡,會生病的。”
我猛然轉過身,緊緊的摟住我的男人,“精市,我害怕!整形就意味著再給自己一個希望,但如果失敗了。還不如從來就沒有過。”我嗚咽著。
“那你就沒想過,我去看醫生不也是一樣嗎?直子,咱們都要面對現實,有希望總比沒有好,不是嗎?”他似乎是在給我講道理。
“那我們都去試試,誰也不要想逃跑!”
在這之後的日子裡,我們兩個就奔波於北京的各大涉外醫院。可奇怪的是,但凡給幸村檢查過的醫生都會得出同一結論:你丈夫的視神經沒有問題,他現在看不見東西,不是車禍的後遺症,換句話說,您應該帶他去看看心理醫生。是不是有什麼原因導致他從心理上排斥自己能看見東西。拿著這些診斷證明,明明是初秋的天氣,我卻彷彿掉進了冬天的冰窟窿裡,是我造成了他的“失明”,他是不想看見我毀容後的樣子。
我們還是一如既往的生活,我小心的呵護著兩個人的感情,只是我突然覺到很累,不是因為別的,每天和我睡在一張床上的男人,他是厭惡和我在一起了嗎?終於有一天我鼓足了勇氣走進了一家知名的整形醫院,面對醫生們的品頭論足,我的心裡直發毛。
“女士,灼傷後的最佳整形時間是半年到一年之間,您很明智的選擇了來這裡。”醫生笑眯眯的看著我,“雖然我們沒有把握把您的臉恢復原樣,但是經過植皮和磨光後,再加上適當的化妝品的遮蓋,您會驚奇的發現,不會再有人發現您曾經被毀容這件事。”
“那我可不可以理解為,你們能夠幫助我找回我失去的信心。”我問向那個醫生。
“什麼信心?是面對生活的勇氣?還是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