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北堂風面前之後,便仰起頭,對著他錚錚而道,“其一,皇上想要卻還沒得到的東西,可在臣妾手裡,若是現在不得已殺了臣妾,雖然解了燃眉之急,卻留下了,更深的隱患。所以皇上,不用矛盾和掙扎,因為皇上不想殺臣妾,並非為了兒女私情,而是因為,這北堂氏的江山社稷。”
說到此,北堂風的眸子頓時縮動。
不過,她說的沒錯,想要的東西還沒有回到他手裡,若是她死,他卻是後患無窮。
這個理由,他受了。
“其二呢?”北堂風說道。
在聽到北堂風的話後,慕晴的也稍稍鬆了口氣,似是感覺北堂風將第一個理由聽了進去。
於是慕晴輕吸口氣,再度說道,“其二,據臣妾判斷,外圍之人現在即使呼聲連天,但還算安穩,不會即刻出亂,一日之時,尚且不會有什麼大患。所以多留臣妾一日,也不會影響大局。”
“繼續。”北堂風道,似是也在心中將那一條一條的理由重新羅列。
“其三,皇上殺臣妾來平百姓,雖是慣用之策,但卻無法除根,不過是平了表面罷了。因為從此以後,就算臣妾命喪黃泉,但卻從此千古留名,成為百姓心中不滅之神。若有朝一日有人揭竿而起,拿臣妾為由以鬼神之說再掀動。亂,那……可比現在的危害,要大的多了。”
見北堂風閉眸沉默,長劍已放,而他那修長的指尖,也開始若有若無的轉動著那玉扳指時,慕晴的唇角,也微微勾起。
她知道,這個動作,只有“皇上”在深思時,才會有。而他似乎,也在衡量著中間的種種,當是認為她說的不無道理。
於是她又向旁邊走了兩步,隨即接道,“綜上所述。使臣妾即刻便死,皇上不見得會將動。亂平息,反而可能留下隱患。但若留臣妾一日,首先,臣妾不會對南嶽江山有什麼危害,其次,若是臣妾想出了平息亂民的上上之策,或可比對百姓瞞天過海,來的更加對症下。藥,另外,若是臣妾穩了大局,皇上便又可拿捏了臣妾的命脈,不會讓那東西,石沉大海。而且臣妾若是想不出方法,明日這時,慕晴就不勞煩大家動手,自己找個安靜的地方,自行了斷。對了,還有最後一點。”
慕晴說著,便靜靜來到北堂風的身旁,側眸望向他,於他耳畔小聲的說了幾個字。
同一時間,北堂風轉動扳指的手驀然停住,而後將那雙利刃般的俊眸,緩緩抬開。
之後,慕晴向後退了一步,用那傾城的眼眸望著北堂風,而北堂風也用著那俊逸且冷靜的眸回望著她,彷彿在這一刻,有什麼東西,在兩人之中徘徊。
忽然間,北堂風鬆開了正在扳指上滑動的指尖,而後他深吸口氣,緊閉雙眸,彷彿是在思考什麼。
如此凝重的時間,彷彿過了很久很久,久到慕晴的心都快因為忐忑而破胸而出。
一切的抉擇,都在北堂風手裡。
自己方才給他的最後的理由,分量確實不輕,若北堂風是一個真心為民的皇上。
那麼,他定然會允她。
就在慕晴忐忑不安之時,北堂風這才緩緩的抬開眸,而後深深凝望著慕晴,隨即一字一字的說,“朕,準了。”
當這兩個字落定之際,慕晴的眸子頓時一縮,彷彿是有什麼炙熱般的東西在血液中瘋狂的流竄。
因為這一刻,她竟從地獄中重新爬了回來,她便又有一個機會,再與柳相國周。旋。
忽然間,慕晴像是抑制不住心中那份激烈的情緒,緊緊的攥著拳,而後忽然上前一把抱住了北堂風,手臂用力之緊,機會快讓北堂風也有些喘不過氣。
這個擁抱,使得北堂風有了一份怔然,雖然呼吸困難,卻也忘記了將她從身邊拉開。
“謝謝……”慕晴在北堂風的耳畔低語,“謝謝……謝謝……謝謝你相信我……”
慕晴說著,聲音也有了一份淡淡的顫抖。
因為方才的她,雖然已經將自己所有的理由一一頒出,也自認分量足夠,但是北堂風的心,皇上的心,卻是誰也摸不透的。
若是他不允,那麼在這一瞬,她蘇慕晴,便當真大敗特敗。
他,給了她最後一個機會。
所以,她一定要拼盡全力,將她方才悄然給他的最後一個理由,做到才行。
“夠了。”北堂風蹙眉說道,但是那俊逸的臉上,卻忍不住的顯出了一份淡淡的愉悅。
因為若是這個女人當真能用這一日,以最好的方式平息了事端,那麼他……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