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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為何這南城糧商又會出現在這奏摺裡?
慕晴百思不得其解,於是用雙手匍匐著床褥,小心翼翼的向前挪動,想多看幾眼。
忽然間,北堂風將那奏摺合上,眸子一滑望向她,道,“你不知道,後宮干政,是大罪嗎?竟然還敢偷看奏摺。”
慕晴心中咋舌,心想著偷看又不是一次兩次了。
若她不偷看,又如何知道局勢,不知道局勢,又如何知道如何行。事。
訊息閉塞,便是她此刻,面臨的最大的問題。
“臣妾只是手臂有些不舒服,嗯……昨天,可是皇上把臣妾手臂碰傷的。”慕晴說道,臉上從容不迫,彷彿就是戳中北堂風今天有愧於她,所以沒有為難她。
總之,黑貓白貓,抓著耗子就是好貓。
所以,黑招白招,戳中北堂風的就是好招!
北堂風靜靜的看了她一眼,眸子算是越鎖越深,蘇慕晴抓了他小辮子,他豈會看不出來。
不過,他今日當真不想為難她,更是想在今日,忘記前塵舊事,算是對她蘇慕晴的一份舊情。
於是他只是淡淡說了句,“南城糧商,返回南城,不索任何錢財便將自己囤積已久的糧食都發了。”
慕晴一聽,冷不住的懵了一下。
若是按正常思維,如果是單純的無良商人,在糧荒時囤積居奇才是他們管用的招式,難得囤積至此,竟沒有高價在周邊城賣出,反而發給了難民。
難道,真的是良心發現嗎?
慕晴垂眸,心頭卻愈發的沉重,而且愈發的有著隱隱不安。
北堂風亦是凝重,雖然南城百姓在他出巡的第二日就有了糧食,當是好事,只不過,天掉好事,必然蹊蹺!
這事情,當是不簡單。
然而糧商放糧,他卻又不能制止,只能靜靜的等待事後,再看看究竟是什麼意思。
“哎……”
“哎……”
冷不丁的,兩人同時嘆了一口氣,隨後兩人均是一愣,下意識的瞟向對方。
怕是,都想不透這糧商放糧的事啊。
可是奏摺上的事暫且不說,此時的氣氛卻冷凝到了極點,她不說話,他也不說話,彷彿有很多話想說,又有些無話可說。
想來,她和他還真沒有這麼平靜的想處過,每次都是水深火熱,明爭暗鬥到天反覆地。
如此這般寧靜,倒還真有些像平凡的夫妻。
冷戰中的夫妻。
“朕累了,待會你別吵到朕。”北堂風說罷,便身子下移,拉開了慕晴的綵鳳被,頓時便有一股慕晴身上淡淡的甜香傳出,使得北堂風的眸子略微垂下,彷彿因為那種香甜的氣息所迷醉。
是了,這個味道,他一直很留戀,他險些忘記了,自己到底有多久,沒有這麼安穩的感覺這種氣息了。
若不是蘇慕晴今日之為,他還會不會有機會,和她如此和平的相處?
不知不覺,北堂風心裡多了一種極為痛楚的感覺。
總覺得,忽然間,想忘卻那皇權中的一切,甚至忘記蘇慕晴手中還拿捏的東西。然後就這樣,他與她,平平穩穩的過下去。
慕晴見北堂風閉了眸,若以她過去的性子,當真會一腳把他從床。上溜邊踹下,然而此情此景不同,她也只能勉強和這男人同床共枕一次。
慕晴搖搖頭,索性也費勁的將被子緩緩拽到自己身上。
而同時,她也苦笑著咬了下唇,因為身上的痛楚而有些擰眉。
這北堂風,當真不是個照顧人的人,連被子都獨佔,而且還是第二次了。
不過,算了。
今日的他,當真像是他說的那樣,延續了昨日的龍鳳同祥,並且也並不是為了給禮祀做樣子。
北堂風,確是一個君無戲言,信守諾言之人。
慕晴望著他,不由的輕嘆了口氣,便也和衣而睡。
想來她也一夜未眠,當真是困了,乏了。
就這樣,睡吧。
想著想著,慕晴便同北堂風一樣深深的睡去了。
南城外。
一個穿著黑色斗篷的人站在月下,月光若流水般灑在那人的身上,顯出了一份幽藍的詭異。
旁邊潺。潺流水,因為順了南城的屍山,散發著淡淡腥臭,可是那人卻似聞不到那般,依舊安逸的站在那裡,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貴人,我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