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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風正是想用這種方式,讓她手足無措。
雖然王爺的事已經解釋過了,而且看起來像是被北堂風翻了頁。但是先前從明陽殿開溜的事,似乎還在他的心中留著一筆。
現在,恐怕就是在懲罰她抗旨不尊,留了個字條就腳底抹油跑了的事。
“皇上,你……”慕晴張口想問,可是又沒法只說。
若是問他為何來鳳陽宮,那他完全可以說:整個皇宮都是朕的,朕去哪裡,關你何事?
若是問他為何來此看奏摺,那他又可以說:若朕不批閱奏摺,那麼,朕這個時候,在這個地方,應該做些什麼?難不成要朕,寵幸你嗎?
慕晴用力的握了拳。
像此般連自己都推斷的出回答的問題,問了,權當是廢話!
他這是擺明了想逼她開口,然後再戲弄她一番。
嘖。
慕晴在心中悶哼一句。
既然他想逼她開口,那她便緘口不言,看誰耗得過誰。
於是慕晴勾唇一笑,索性跑去一旁,搬了一把木椅,而後重重的放在北堂風的身旁。
當椅子四角落實的一霎,北堂風似乎被這個動靜引去了注意。
他側過眸,神情雖然凜冽,但心中也在不停揣摩著這個女人不著邊際的行為。
他也猜不透她,一點也猜不透。
北堂風眯住眸,在沉默了一會後,索性不理會她。
於是他拿起案上的一個奏摺,靜靜的看了起來。
可還沒等將第一個字看進去,又感覺慕晴重重的坐在了自己的身側,那忽然飄散而來的浴後香氣,使得北堂風眸子一顫,悄然又轉回看她。
此時的慕晴,悠哉而坐,而身子略微的蜷在椅子裡,直勾勾的望著北堂風。
北堂風眉頭忍不住的蹙動一下,卻很快又舒平。
於是,他看他的奏摺,她則死死的看著他。
在這安靜寧謐的夜裡,彷彿有種特殊的對抗氣氛在蔓延。
慕晴雙手抱膝,第一次如此毫不顧忌的凝望他的批閱奏摺時的臉龐。
平日裡他都把她折磨暈了,然後才自己去看奏摺,現在終於能醒著一次了,還真是謝天謝地呢。
在幽幽明光下,他神情專注,如墨長髮安靜的披散在身後,那俊美無雙的容顏,時而顯露出一種凝重,時而揚動笑容,又時而陷入一陣愁苦。
慕晴靜靜的望著他,彷彿是有那麼一瞬被這個男人吸引過去。
未曾想過,他在處理政事時,竟是這番神情。
如此認真,如此穩重,卻又有時候像一個遇到難題的孩子那般,會輕輕咬動手上的筆桿。
就這樣,時間一晃彷彿過了很久。
而當那漆黑的夜,已經漸漸有了些幽藍的色澤時,北堂風終於看完了最後一本奏摺。
他將其合上,疲憊的將它放在了最後,半響才稍稍轉頭看向早已在椅子上睡得不省人事的慕晴。
或是她當真太疲憊了,甚至忘記了北堂風在她身邊。
又或是因為北堂風在她身邊,她才下意識的睡的如此之熟。
“皇上,過會兒要早朝了……您是否先休息片刻?”這時,李德喜小步跑進,在北堂風耳畔說道。
而北堂風則搖搖頭,一邊凝望著慕晴一邊說,“不了。待下了早朝再休息吧。”
說罷,他便深吸口氣,準備起身。
李德喜望望一旁的慕晴,又望望一臉疲憊的北堂風,他滿臉疑惑,終是問道,“皇上,奴才還是不解,為何要來鳳陽宮批閱奏摺,難不成真是責罰皇后嗎?”
北堂風忽的頓住腳步,又回眸深深望了眼睡得如同嬰孩般的女子。
他沉默片刻,靠近,將指尖輕輕在她臉上滑動,輕柔的彷彿點水。
半響,他才用著彷彿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道,“這個女人,從來不是朕說留在哪裡,便會乖乖留在那裡的性子。所以朕並未想責罰她,只不過……是心血來潮,想與她安靜的待上一夜罷了。”
說完後,北堂風便驀然收了手。可當他剛要轉身離去時,慕晴卻像是夢到什麼,猛地驚醒。
當她看到那即將離去的身影,慕晴便有些不穩的從椅子上跌下。
她先是用力的晃了下原本昏沉的頭,而後怔怔的望向北堂風,道,“皇上,要走了嗎……?”
在她看到那一摞已經看完的奏摺,她便知道北堂風一夜未睡,倒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