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晴笑開,搖搖頭。
這時,她忽然將左尋一把壓在了旁邊的石凳強迫他坐下,自己則站在他的面前。
此刻,她收斂了一切的笑意,換上了一副罕見的認真。而後她忽然向左尋行了與當年藺相如見廉頗時的“負荊請罪”時一樣的罪禮,道,“請受慕晴的請罪。”
皇后行如此大禮,使得左尋一下就坐不住,慌亂的起身道,“怎……不……是本將軍的錯,是本將軍不應該……”
“這一場武鬥,從剛一動手,就已經決定了輸贏。”慕晴忽然開口,眸上清亮,“論身手,慕晴再能打,也決然不會與將軍匹敵。所以將軍不是輸在身手上,而是輸在這裡。”
慕晴說罷,輕輕的點了下自己的頭,“將軍輸在了,你所謂的‘小計策’上了。”
左尋一聽,便怔了一下。
方才的小計,他不是一一破解了,為何……
“將軍是否在想,慕晴的小計策,將軍都破解了,究竟是哪裡出了漏洞?”慕晴幽幽說道,在看到左尋的面色稍有僵硬後,便說道,“因為將軍被慕晴的刻意迴避,衝撞了原本的冷靜,再加上慕晴有意耗盡了將軍所有的體力。所以,將軍根本就不可能勝。”
當然,她還漏掉了一點,刻意沒說。
那就是,她的格鬥術,全軍第一。
這時,左尋頓時陷入沉思,彷彿是一下明白了方才混亂中的一切。
她吃糕點是假,就是算準了他的聰明反被聰明誤。
而那石頭也是假,就是要他耗盡體力,就算平日裡驍勇善戰,可疲軍之將,再多的技巧也無法與儲存實力的蘇慕晴匹敵。
原來,到了最後,他還是輸在了“謀”字上。
左尋沉默了好一會,而慕晴也在旁邊安靜的等著。
她在等,等這個將軍聽後的反應。
若他是心胸狹隘之人,則會翻盤衝來,而有備之軍,她很難再勝。
可若他是明白事理之人,便會是另一個結果。
彷彿過了很久,當左尋完全冷靜下來之後,他才緩緩抬起頭,望向那夜風裡看起來單薄而瘦弱的女子。
“為何要告訴本將軍。本將軍明明已經已經輸了。”
慕晴淡笑,而後淡淡說道,“將軍對南嶽來說不可或缺,若是因為這點小計降了將軍士氣,甚至逼走您這位大將。慕晴,做不出。對慕晴來說,大局永遠是第一位。”慕晴說到此,稍頓一下,繼續說道,“慕晴真心仰慕將軍的才能,所以,還望將軍,不要因為慕晴的小謀小略,而將三千將士丟下。”
聲音止,一陣風隨之而起,將兩人的髮絲稍稍揚動。
這一刻,似有靜默,而又蔓延著一種不同的氣氛。
左尋,眼中那之前的凌厲與敵意,彷彿緩緩的消散。
他,也迷惑了。
就像她之前所說,擅長兵法之人,均善用詭道。
詐術,乃用兵之人最長用的方法;本就無須向他道歉。
因為從始到終,這個女人都沒有小看過自己一分一毫,反而是自已,一直在小看她,終於落得個連連退敗,作繭自縛。
但是此時,當自己將命運主動交出時,她卻反而推之不要。若是換為其他人,想必早已雀躍不已了。
這個女人的心胸,寬似海。
這個女人的謀略,精如沙。
這個女人的眼光,大若天。
這一局,他當真輸得一敗塗地。
不是輸在戰法上,不是輸在謀略上,不是輸在身法上。
而是輸在,她那將三千將士和黎明百姓放在自己之上的廣闊之心。
而自己,因為意氣用事,險些忘記了那大將軍三個字上面,扛著的沉重的責任。
左尋,忽然嘆了口氣,狹長的鷹眸中滑出了一縷淡光,他忽然笑了,而後抬頭看向也因緊張而將身體繃緊的慕晴。
“本將軍,這局服了。”
慕晴聽後,先是一怔,隨即在那傾城的眉眼中,閃動了些許笑意。
“但是。”可還沒等慕晴笑起,左尋卻忽然開口打斷,他起了身,望向慕晴道,“本將軍還未認可你這皇后,本將軍,需要好好思量思量。”
雖然心中是服了,但是她究竟是用了不少詭計將他耍了個團團轉,所以……可不能讓這個女人,得意的太早。
慕晴輕咳兩聲,但心中也大石落了定,便笑道,“一切,聽將軍的。來人,端來兩杯酒,本宮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