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晴在門口似是站了很久,鼻尖甚至多了些酸澀,但很快,她便將那份發自內心的情緒盡數掩埋,同時在那雙如同點墨的眸中,閃動了一縷愁光。
現在,她該好好想想,如何向北堂風,邀到特赦聖旨。
哎,這才是最愁的啊……
然,就在慕晴剛要抬步向前的時候,忽然好像有什麼從腦中一閃而過,讓她頓時多了一份欣喜,隨後便自她的唇角揚動了一抹悠悠笑容。
想罷,她便甩動了袖袍,向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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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陽宮。
自從慕晴從冷宮回來後,就一直在房裡收拾著什麼。
在大約過了半柱香時辰後,慕晴這才穩穩的坐在椅子上,同時在面前放了一張鋪平的宣紙,還有一支已經佔了墨汁的筆。
當一切都看似準備妥當後,慕晴對著這張紙又開始發了足足半天的呆,如此怪異的舉動使得門口偷望的小太監和小宮女們甚為不解。
然而,如此甚至都可以稱為“大聲”的竊竊私語,卻沒有一個字落入慕晴耳中,她只是呆呆的,旁若無人的望著這張紙。
可就在下人們想去看看娘娘是不是害了病的時候,慕晴卻忽大喊了一聲,又開始自己一個勁兒的點頭。
下人們一驚,又將身子縮了回去,而後面面相覷。
這皇后莫不是經歷了劫難,所以腦子開始不正常了吧。
大約又過了半柱香的時間,慕晴忽然眸子一亮,拿起一旁的比開始奮筆疾書,在那張紙上反反覆覆的寫著什麼,而且不僅如此,還扔了一張又一張。
便是在最後一張紙落定之際,慕晴忽然對著門口大喊,“來人啊!”
聽了慕晴的喚聲,幾個下人都有些踟躕,最終還是老一批的小太監肯進房,來到慕晴面前,道,“娘娘,有何吩咐?”
慕晴從容勾唇,將手上寫好的一張紙疊成三折,然後放在了一個信封中,遞給那小太監,道,“小桂子,幫本宮把這封信送去皇上那裡。”
小桂子一聽,眸子一顫,“娘娘,剛聽李公公說,皇上現在在上書房商議很重要的事,是否晚些再去?”
慕晴一聽,挑起了單眉,“議事?”
然而,還沒等小桂子應她,她便悠悠一笑,擺擺手說,“不打緊,就是要在這時候送去。”
“可是……”小桂子還是有些猶豫,但還是點了頭聽了慕晴的話,彎身離開了房間。
慕晴望著小桂子離去的身影,頗有深意的將毛筆在手上又把。玩了幾下,而後便忽的抻了個懶腰,起身向床畔走去。
待會某人定然會雷厲風行的來惱她,趁著還寧靜,還是趕緊補個覺!
心裡唸叨完,慕晴便直接裹緊被子裡,暫時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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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書房。
一身龍袍的北堂風靜靜的坐在上座龍椅之上,只見他緊閉雙眸,蹙動著眉心,彷彿是在聽周圍雜亂的爭吵聲,又彷彿是在保持著自己幾乎快要被拉扯殆盡的耐性。
“哎呀,被這柳相國一鬧,這商賈竟然都開始往鹽城跑了,這還了得,這還了得?!”
“是啊,柳相國真是罪人!真該處以極刑!”
就在他們說這話的同時,一身銀藍貴袍的北堂墨卻淡淡的勾動著唇角,淡漠狹長的眸輕望著眼前這些原本站在柳相國一派的大臣。
還真是,樹倒猢猻散。
“皇上,這次雖然平了亂,但是國庫卻空了一大半,雖然解了糧荒,但若是不想辦法增加國庫收入,則可能會影響軍餉發放,再引起兵亂。”這時,公孫敬冷冷說道,轉頭看向一臉淡然的北堂墨,微微蹙眉,又看向北堂風。
“是啊,公孫大人說的沒錯,一定要增加國庫收入!”
“不然,增加賦稅,先解了燃眉之急?”
這時,四周這些大臣又開始一片吵嚷,使得上座的北堂風又是一陣蹙眉,便是連捏著椅把的手,都開始若有若無的用這裡。
忽然間,這沉默已久的男人睜開了那雙深邃如淵的眸,一字一字的說,“朕要聽,解決之道。”
北堂風話音落定,可上書房卻落入了一陣沉寂之中,而那些方才還吵嚷的大臣也在瞬間便安靜了下來。
表現忠誠那是一定要的,但是若是提出瞭解決之道,行則行,不行還會受到責罰,與其說錯,不如不提。
看著這些眼神開始閃躲的大臣,北堂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