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堂風要印下的時候,李德喜瘋了一樣的上前抱住北堂風的胳膊,然後大喊,“皇上,不可以啊!不可以!”李德喜說著,也轉頭看向慕晴,“娘娘,您快向皇上認個錯啊,這種事不可兒戲啊!”
伴隨著李德喜的嘶喊,慕晴扯唇,只是淡淡一笑,道,“請皇上成全。”
這一刻,北堂風猛的咬住牙,然後一把將李德喜從身邊推開,他深深凝視著慕晴,然後狠狠說道,“朕成全你。”
說罷,他便終是將那玉璽按在了廢后書上,當那紅色落定之際,北堂風便拿起這張讓蘇慕晴不惜跪地懇求的廢后書,連帶著那身大紅喜跑都狠狠的甩在了蘇慕晴的身上。
“朕放你自由,好好過日子吧。以後,別再讓朕看見你。”北堂風冷聲而到,隨即甩開袖袍便轉身離開,李德喜看著依舊跪在地上的慕晴嘆息搖頭,然後也拼命追去。
就在北堂風要出鳳陽宮的一霎,他靜靜的停了步子,然後側過臉,用著彷彿第一次見到她時的再也沒有任何情感的語氣,凜冽而道,“以後,南嶽不會再有皇后,更不會有任何關於蘇皇后的史記。只當……朕從未認識過蘇慕晴。”
說罷,他冷冷的笑了一聲,而後便消失在了這座空蕩蕩的鳳陽宮。不久,天上又下起了雨,顆顆滴落在跪於地上的慕晴身上。
第一次知道,原來雨水可以這麼冰冷,可以冷到心裡。
慕晴無力的將早已因用力捏著泥濘而泛了青白的手拿出,然後在身上緩緩蹭動。
然後她探出,拿過了地上的一紙廢后之書,還有那身大紅喜袍。
她靜靜的笑了,然後輕輕的吻上了那身衣裳。
原來,愛一個人,會這麼痛,這麼痛。
痛到,什麼都不會再感覺得到。
如果說,這是她對天發誓後,被天降下的懲罰。
那麼……這個罰,則是比地獄之煉,更無情的酷刑。
這時,一身青衫的青葉不知何時走到了慕晴的面前,並靜靜的蹲在她的面前。
他用了他的方式為慕晴撐起了傘,使得滴落在慕晴身上的雨水,漸漸消失。
他望著她,輕輕淡笑。
“原來,魂魄也會心痛。”青葉低語,似是見到了她額角露出的輕微血痕,於是想要探出指尖為她擦過,可就在碰到她的一霎,慕晴忽然抓。住了他的腕子。
青葉一愣,看向慕晴,卻在一瞬間對上了她那又痛又夾雜著憤怒的眼眸。
這一刻,他也怔住了,甚至忘記了將手收回。
因為他是第一次,見到這麼痛的眼神,第一次,連他的心也似乎被一併揪動起來。
區區一縷魂魄,又豈會有如此情感……明明只是,一縷殘魂……
而後,慕晴走了,沒有接收青葉的任何一點幫助,更是沒有與他說一句話。
她只是這樣,安靜的收拾著行囊,繼續完成她筆下要寫的東西。
因為她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經不會太久了……
或許這一走,將再也無法回到這個地方,也再也無法見到這個男人。
至少……在走之前,將自己所有所有知道的東西,學到的知識,一一記錄。
然後留給這個國家,留給那個……自己深深愛著的男人。
這也是她,唯一能再為他做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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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了鳳陽宮的北堂風,始終沉默著,可那從身上散發出來的凜然,卻連一旁的李德喜都感覺得到。
終於,在快要到明陽殿的時候,他驀然止住了步子,似是在想著方才的一切,而他的指尖也漸漸攥起,彷彿是依舊無法將心中的痛發洩而出。
“皇上,您有些衝動了……”就在這時候,李德喜悠悠上前,就是看到北堂風稍微有些許的動搖,才敢繼續說,“奴才想,娘娘或許有苦衷……”
“你是想說,朕是當局者迷?”北堂風垂眸淡語,他一點都不想排斥李德喜的說法。
因為他到現在為止,都不想相信蘇慕晴會對他說出那麼殘忍的話。
他們不是經歷了很多事嗎?他們不是生死相許過嗎?
他明明都不在乎她不再是過去的蘇慕晴了,她為什麼還要如此執拗。
北堂風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將單手輕輕掩住半張俊顏。
當那由天而下的顆顆溼。潤亦打溼。了他的臉頰後,他才淡淡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