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藍瑤兒緊緊捏住右拳。
梁漢是罪有應得,他若是聽自己的話,也不會至如此下場,但是……唇亡齒寒,蘇慕晴下一個要解決的,怕就是她藍瑤兒了。
就在這時,清音宮忽然想起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使得藍瑤兒蹙緊了眉,看向外面。
誰料剛一抬眼,就看到面色慘白的梁漢,一下子跪在了自己的面前,然後緊緊抱著她的腿說,“娘娘,先前是梁漢不對,不應不聽娘娘的話!娘娘您運籌帷幄,一定有方法的,一定有方法救我的!”
藍瑤兒冷笑了一聲,側眸看向已經衣裝凌。亂的梁漢,隨後傾下。身,一點一點的扒。開他緊握她的指,而她每扒。開一個,梁漢的神情,都會更加焦急。
“有些事,有些錯,過了,就沒法更改了。”藍瑤兒說罷,便側過身為倒了一杯茶,推向梁漢,同時自己也拿起佛珠開始輕輕的轉動,“喝一杯茶吧,我們都是已經敗了的人,與其慌慌張張,不如安靜的看著最後的結局。”
“怎麼會……”梁漢驚詫,然後無力的,緩緩的向後退離,最終摔倒坐在地上,也和藍瑤兒一樣安靜的沉默下來。
在這偌大而安靜的房中,唯有那佛珠,輕輕的轉動著。
再之後,梁漢走了,一句話也沒再說,似乎也接受了這最殘酷的結局。
而這一切,也讓他明白了一個道理,不是自己的,或許永遠也留不住。
望著逐漸消失的梁漢的身影,藍瑤兒停住了轉動佛珠的指尖,然後輕輕吸口氣,看向遠方。
她想要見的人,或許已經失望透頂了。
南嶽要查出誰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此刻已經變得易如反掌,作為一顆棋子,油盡燈枯,也該是時候收拾收拾,準備上路了。
想罷,藍瑤兒輕輕笑了,笑的甜美,然後側眸看向始終站在原地沉默而悲傷的鄭榮,道,“鄭榮,你跟了本宮很久,願意送本宮一程嗎?”
“娘娘……”鄭榮心發緊,雙拳亦緊緊握起。
“今日我們好好聊聊,聊天聊地,一定要快快樂樂,然後……本宮想用玫瑰浴泡身。最後……”藍瑤兒苦笑了一聲,淡淡自喃,“最後,給本宮準備一條,乾淨的白綾,至少,讓滿手是血的本宮,乾乾淨淨的走。”
“娘娘!”聽到此,鄭榮猛的跪在地上,忍不住的啜泣,“娘娘,我們還可以從頭再來,奴才去求蘇慕晴,去求皇后娘娘,奴才看得出,皇后娘娘是以大局為重的人,只要……只要娘娘您以後為皇后娘娘辦事,為南嶽著想,皇后娘娘一定也會將私人恩怨放於一邊……然後,然後……”
“我不會背叛那個人的。”藍瑤兒勾唇,隨即抬眸看向鄭榮,“或許,你說的沒錯,如果我能成為南嶽的助力,蘇慕晴一定不會殺我,甚至可能重用我,但是……我不想背叛那個人,我的命是他的,我的心也是他的,雖然我可能再也見不到他了,也可能被他拋棄忘記了,但是我只想,最後走的漂漂亮亮,不給他惹一點麻煩。”
說罷,藍瑤兒又拿起佛珠,輕輕轉動,臉上再也沒有先前的凌厲,而是平靜如水,彷彿終於放下了心中的痛楚。
或許,不是立場不同的話,她會很敬重蘇慕晴,因為她是唯一一個,讓她敗到如此田地的人。
又或許,她們能成為友人,一起談著國事,家事,或者女兒之間的事。
她藍瑤兒這一生,從未有過真正的摯友,若是有來世,或許就不用活的這麼痛苦。
找一個好人家嫁了,然後相夫教子,一生一世……一雙人。
————————————————————————————————————————————
宮外,徐府。
梁漢靜靜的停在了徐府的牌匾之下,然後靜靜的抬頭看了一眼。
周圍似乎有幾個京城商會的人,也剛從裡面出來,臉上都帶著一些輕鬆的神情,當是已經收回了生意。
當他們從梁漢身邊經過的時候,只是靜靜的點了頭,再沒先前的那般諂媚,因為所有人都知道,從今日起,京城商會會長的頭銜,將牢實的拴在徐定良身上,再也不會讓任何人覬覦。
而梁漢之前的一切,也不過變成鏡中花水中月。
梁漢輕輕舒口氣,然後便邁開了步子向著徐府而走。
當他被管家帶進門的時候,徐定良正坐在正中央,靜靜的喝著一杯茶,似乎早就在等著他了。
他嘆口氣,又上前,低聲說道,“徐會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