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笑了一下,蘭昕有意避開了那閃的人眼花的光彩。
“此事皇上既然已經有了旨意,臣妾只有遵旨的道理。皇額娘實在不必擔心臣妾會為了這樣的事情給皇上添亂。之所以前來,不過是想請皇額娘保重身子。宮裡的日子不好挨,眼看著年關將近了,煩擾的事情越發多起來,臣妾始終擔心皇額娘您的身子骨。”蘭昕知道,太后此時此刻,必然是想看她煩亂的樣子。
但其實,她之所以會來,不光是為了證明自己沒有屈服,沒有敗下陣來。也是想看看,鬥倒了一個慧貴妃,對太后究竟有多少好處。
“皇后不必惦記哀家,哀家身邊有嫻妃有婉貴人侍奉,妥帖細緻。哀家的幾個皇孫也乖巧懂事,永璜永璋,時不時的總來給哀家請安。就連皇上三兩日也來宮裡坐坐,陪著哀家用膳,事事照應。”太后轉了轉手腕上的佛珠串:“其實日子原本就該是這個樣子,過一天哀家就賺了一天,皇后你最明白。”
“是。”這樣一語雙關的話,蘭昕自然明白。“宮裡的日子週而復始,每一天過得都是差不多的。臣妾想問皇額娘一句,若是就這麼下去再無波瀾,皇額娘覺著可好麼?”
太后微微一怔,眼尾暗沉的光彩輕巧的掠過皇后平靜的面龐:“好也不好。風平浪靜的日子誰不希望,只是不敢奢望罷了。哀家也不過是尋常人,哪裡就有這麼好的命數。不好就在於,不是所有人都希望有這樣的踏實日子過。你是最懂哀家心思的……”
言至於此,多說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蘭昕起身緩緩一福,恭順但並不柔婉:“臣妾告退了。”
臨出慈寧宮的時候,蘭昕遇著了兩個人。這兩個人也不是許久不見的人,只是這會兒瞧見,似乎都不是從前的樣子了。
“兒臣給皇額娘請安。”永璜和永璋異口同聲,很是禮貌與親暱。
“好些日子不見,永璜精壯不少,永璋也長高了不少。”蘭昕從來不會把宮裡這些煩心的事情堆疊到孩子身上。對永璜她顯然是愧疚的,畢竟當年哲妃的死一直沒有水落石出,而今扣在慧貴妃身上,也是像迷霧一樣不真亮的東西。
“課業之餘,兒臣等習武騎射一樣不少,不敢荒廢。”永璜看一眼永璋,代他一併回道。
“這便是了。你們的皇阿瑪也是自幼習武,何況咱們滿人是馬背上得天下的英雄,你們身為皇子的,自當成為天下的楷模,也給下面的幾個弟弟做做榜樣。”蘭昕伸手整了整永璜的衣襟:“這些日子,時氣不好,要注意身子。”
永璋含笑,順從道:“皇額娘說的極是,兒臣見皇額孃的衣裳也微有些薄。望皇額娘珍重鳳體。改日,兒臣再去長春宮給皇額娘請安。順道去看看六弟。兒臣也有許久沒瞧見六弟了。”
倒是比從前懂事了不少,蘭昕微微一笑:“好。你六弟雖小,卻也惦記你,你送過來的小物件,他時常捏在手裡,喜歡的不行。”
“那就好。”永璋歡愉一笑。
永璜作揖,十分恭敬:“那兒臣等先行告退,要給皇祖母請安了。”
“快去吧。”蘭昕允諾,目送兩位阿哥步入慈寧宮後,方轉身離去。
索瀾看著大阿哥的身影,心裡還是窒悶不暢快:“皇后娘娘,您說大阿哥真的能放下過去的事情麼?”
“自然是放不下。”蘭昕想也不想:“若是放下了,又豈會查出高恆與他額娘之死有牽扯。”揉了揉自己的腦仁,只覺得陽光耀目的厲害:“這麼多年了,本宮以為這件事情早已經告一個段落,不想竟讓是這件被塵封已久泛了黃的舊事,扳倒了風光這麼多年的慧貴妃。
後宮裡的事兒,真可謂盤根錯節,防不勝防啊。”
“奴婢只知道一條。”索瀾輕哼一聲:“只要皇上的心在娘娘您這裡,咱們就什麼都不用擔憂了。”
走進慈寧宮,永璜故意放慢了腳步,幾次回頭終於看不見皇后的身影,他才長長的嘆了口氣。
永璋不解,揚眉睨他一眼:“大阿哥是怎麼了,方才還好好的,怎麼這會兒嘆氣起來?難不成也學起了女兒家,饒是有心事藏起來了?”
“你胡說什麼呢!”永璜不惱,也不笑:“我是替你擔心,你可倒好,竟然挖苦起我來。”
“哦?”永璋詫異:“我有什麼事情要大阿哥替我擔心?”
見永璋來了興致,永璜索性停住了腳步:“我本來也是有額孃的孩子,可惜我額娘遭奸人所害,還未等到皇阿瑪登基就已經去了。留下我……你也看見了吧,沒有額娘疼愛的孩子,許多事情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