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姨太此時早已六神無主,踩著小腳丫趕來,對著族長夫人就是一通哭訴。而跟於她身後的夏霜芝更是面目慘白,內心驚窒不定疑神疑鬼。她只曉得鄭同說了今天動手,可不知曉這事是不是鄭同所為。但為什麼蘭心也不見了呢?夏霜芝一邊心緒難安,一邊卻安慰自己說,好歹鄭同是蘭兒的生父,怎麼可能害了自己的女兒?
“蘭心不見了?怎麼不見的?”夏家氏白了面孔,喝問。
趙姨太哭花了臉,拍著腿道:“我哪裡知道呀!前頭出了廟門,一大群人擠上來做生意,把我和霜芝、蘭兒都衝散了。嗚嗚嗚……族長夫人啊,你可要為我們家蘭心做主啊!”
“做什麼主啊?我家的娟兒也不見了!要不是你府上請我們今天來上香,也不會出這樣的事!你們把我的娟兒還來,還來!”夏二媳婦跨步上前扯著趙姨太的衣裳,破口大罵。
啪!
族長夫人狠狠抽了夏二媳婦一巴掌,喝道:“女兒沒了,你不急著找,居然還說些有的沒的。今日的錯事,你還做得少嗎?給我滾下去,你不要臉,我們夏府可丟不起這個臉!”
夏二媳婦被打懵了,一手揉著臉蛋,眼淚不停地掉落,嗚嗚的合著唇痛哭,被一旁緩過心緒的夏家大兒媳拉了下去。
族長夫人轉身對著夏家氏問道:“聽說紫薇沒事是不是?你把她叫過來,我要問話。”
“什麼?紫薇沒事?她怎麼可能沒事啊?”夏霜芝猛然抬首,不可思議的看著族長夫人驚呼道。
“你是什麼意思?為什麼紫薇一定要有事?你知道些什麼?”族長夫人聽了霜芝的話,臉色突變,低聲逼問。
趙姨太震驚的回顧夏霜芝,一巴掌打上她的臉,罵道:“就算蘭兒丟了,就算你再不待見紫薇,也不能在這時候說這種話啊?你怎麼如此糊塗?”趙姨太知道不妙,眼下的事只怕和女兒脫不了干係,但如何能認下?這可是要命的!趙姨太只好推說霜芝太傷心,並拉出紫薇說事。如今,就算讓別人曉得夏霜芝厭惡紫薇,也總比被當成拐孩子的嫌犯好啊!
夏霜芝被打得嘴角出血,倒退了幾步,才在丫鬟的攙扶下站穩腳。但也是這巴掌打醒了她,讓她知道其中的利害,要是此事被捅出來,別說眼前失去女兒的夫人會如何對她,就是夏老爺也不會保她的,光是流言蜚語就會叫她活不下去。再說,這事是不是鄭同做得,她心裡都沒個底。
霜芝緊閉著嘴,不發一語。族長夫人仔細瞅著她的神色,明白她一定知道些什麼,但此時不便發問。夏霜芝怎麼算都是她夏家族人,萬一此事有霜芝參與其中,那對他們整個夏家來說是多大的傷害?現在,不僅夏家的小姐被拐了,連其他貴婦人的女兒也不見了,把事說穿了,叫夏家怎麼在濟南城立足啊?
族長夫人恨不得撕碎了夏霜芝,這個陷家族不義的禍害。但此刻她只能忍,她不能讓他人察覺,孩子的失蹤與夏霜芝有關,不能叫人把氣出在夏家頭上。族長夫人正氣得無所適從,被夏家氏差遣去請紫薇的巧慧,帶著人來了。族長夫人閉眼喘了口氣,俯視紫薇道:“紫薇,方才出寺廟的時候,是不是有人想抓你?或者,有人上前拉你的衣衫?”
紫薇抿唇抬起下巴,沉吟著回憶片刻道:“有。不過他們是買東西的小販,我沒太過在意。出門的時候我走得慢,看見那麼多人衝上來,又回寺廟裡躲了一會兒,出來的時候大家都散了。”
族長夫人無法分明紫薇說得是不是實話,她轉朝紫薇身邊的鸚哥兒問:“你們呢?剛才也跟著小姐,沒有被衝散嗎?”
鸚哥點頭道:“回夫人話,是的。奴婢跟在小姐身後,見小販堵了路,又怕被扯著央求買東西,所以跟著小姐回寺廟裡,送我們出來的知客僧也是看見的。”
“擠到你們身邊的小販,你們還記得他的模樣嗎?”
鸚哥幾人搖頭道:“記不清,奴婢們根本沒看清。”
“喔!”族長夫人也不覺得意外,畢竟誰會去在意小販的臉?然也不禁心嘆紫薇機敏,連身邊的丫鬟都很是靈慧。
族長夫人還在感嘆,主簿夫人帶著幾個貴婦跌跌撞撞著走來,哭喪著臉道:“夏家夫人,我女兒她不見了!”
“別急,不是你一家丟了。我的兩個孫女也不見了。”族長夫人勸慰道:“我們可不能急,讓自己亂了分寸!我已經命人報官了,現在只能等。”
夏家氏後知後覺的看了看身側,彷彿覺得少了什麼,此時方想起來嚷道:“竹琴呢?竹琴也不見了!”
聞者無不在心中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