惺忪睡眼,道:“不休息一會兒嗎?”
“嗯?”男子蹙眉。
“司夜,停一會兒吧,瞧你一臉睏倦。”女子自己亦是一臉睏倦,卻伸手拂去他零落下的髮絲,小手撫在他俊朗的臉上。
男子卻是愣了,痴痴地看著她這一臉迷糊的模樣,這女人似乎這一回這麼主動關心過他。
緩過神來,輕輕將她攏入懷中,仍是輕撫慢拍著,柔聲道:“睡吧睡吧。”
女子還真就是這麼又給睡了過去,果然是沒有清醒呢,就夢中才會這般溫柔如水吧。
男子唇畔始終噙著一絲暖暖的笑意,緩緩而去,穿枝拂葉,出了這片斜谷,在行一段路便可到訣別鎮了吧。
其實以兩人的輕功,一個日夜便可到的,他卻偏偏要帶她一路緩行,怕她累了身子骨,亦是等著空山的訊息,也不知道父皇打算如何對付空山的,唐夫人會不會歸降。
唐夫人會不會歸降,或許不是她能決定的吧。
然而,空山另一位當家的此時卻是入了皇宮。
夜深人靜,本就冷冷清清的深宮更是靜謐而悽清。
一道黑影不知從何處來,悄無聲息地落在了鳳儀宮中。
鳳儀宮,名為儀皇后寢宮,大部分時候裡,住的卻都是天幀帝。
來者是個婦人,一襲玄色綢緞,身材保持地很好,面容仍是精緻,只是鬢邊的幾縷白髮顯露出她的年紀。
不是別人,正是殷娘。
一路無阻,沒有任何的侍衛把守,甚是是宮女,都不沒有遇到。
二十多年了,整座宮殿一如既往,安安靜靜,燈火通明,這一切都顯示著一個資訊,天幀帝今夜在這裡。
入了大廳,空無一人。
殷娘緩緩拉起面試,遮去了大半容顏,眸中輕輕冷冷,毫無一絲感情。
卻是一步一步,朝內屋而去,似乎很熟悉這裡一般。
內屋中。
擺設極為簡單,案上焚香嫋嫋,琴臺上的琴絃微微震顫著,無人撫琴,而琴音卻是緩緩流淌而出。
榻上,天幀帝支著頭,蹙著眉,閉著眼,似乎沉浸在什麼中,絲毫都沒有覺察到有人進來。
殷娘冷冷瞥了那把古琴一眼,雙眸一沉,原本流暢的琴音卻是突然抑揚頓挫了起來,不知撫琴著是誰,只知這撫琴之人,心亂了。
天幀帝沒有任何動作,只是原本微蹙的眉頭蹙得更緊了,琴音卻隨即又緩了下來,一如先前那般,如泣如訴,透著無限的哀傷。
殷娘眸中冷意越沉,驟然一拂袖。
只聽,錚地一聲。
琴絃斷了。
“出去。”天幀帝淡淡道。
“你想對空山做什麼?”殷娘終於開了口。
天幀帝這才起身來,鷹一般犀利的雙眸直視殷娘,道:“放心,朕答應放過你的。”
若非那日大打出手,他根本就認不出她來,原來她是空山之人,難過當年能解了他身上劇毒。
“什麼條件你才會放過空山?”殷娘一臉認真,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了,他想要的,從來就沒有失手過。
“告訴我,空山掌門是誰。”天幀帝一臉閒適,似乎並不把這當大事一般,李公公尚為訊息來報,這個真真是個神秘的教派。
“你回答我的問題。”殷娘厲聲。
“沒有什麼條件,朕要定了!”天幀帝冷聲,即便是不因為血狐,他亦是對這個毒門很有興趣的。
“你非得如何為難我嗎?”殷娘卻是坐了下來,一臉無力。
“朕答應不殺你,便是還了你一命,如今兩訖了,你走吧。”天幀帝淡淡說到。
“孩子呢?”殷娘驟然揚起頭來,怒聲問到,顯然,情緒有些失控。
“子虛烏有之事,你認為朕會相信嗎?”天幀帝冷聲。
殷娘卻是大笑了起來,看都不再看天幀帝一眼,轉身揚笑而去。
孩子,她的孩子啊。
到底誰搶走了她的孩子。
二十多年了,他已經很大了吧。
跌跌撞撞出了鳳儀宮,卻是頓時迷惘,是不是該回空山去了呢?
為何要回去?憑什麼要回去?
掌門都可以置身事外,常伴夫婿左右,憑什麼她這個長老要回去獨守空山?
這不是她的職責!
眸中原本的低落,頓時被狠絕取代,身影一掠,卻是朝宮外而去了。
當然,是回到了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