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耽擱了月餘,決老頭可沒那大耐性一直等著我們。”
“不是說去見普慧大師,決老頭又是誰?”
“名諱而已,怎樣稱呼都行。”趙謹煜笑得神神秘秘。
清芷小手握拳軟軟捶打著他,“還不從實招來。”
“是,娘子。”趙謹煜佯裝吃痛,誇張的叫了一聲,包裹住她的小拳頭,娓娓道來。
“名動大永的少年丞相,小了皇祖父將近三十歲卻被他拜為帝師,輔佐父皇即位後便銷聲匿跡不見行蹤。然後就是開壇佈道廣傳禪真的普慧,落髮後是和尚,戴上髮套卻是另一人。”
清芷瞪大雙眼,抵著趙謹煜胸膛,撐起身子,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難怪見到普慧大師時總有種眼熟之感,原來竟是一人。”當年決明子落魄鄉間衣衫襤褸蓬頭垢面,模樣認得不是很真切,只記得那雙眼,諱莫如深一眼便難忘。
先帝在位只十載,到今上不過三十年。那決明子四十餘歲便有如此成績,不論身在朝廷,還是隱於寺中皆是聲名遠播,真可謂神人也。
“祖母曾到法莫寺拜訪過大師,她竟然沒有認出來,還真是怪事。”
“決老頭不喜拉幫結派,除了面聖,平日裡深居簡出,你祖母沒見過不足為奇。況且父皇繼位不久他便退出官場,二十年來朝中大臣換過無數,現在怕是沒有幾人能夠認出他。那幾位曾經與他共事過的朝廷重臣,身處廟堂之高,又怎會有閒暇屈尊來深山老寺聽佛經。”
“倒也是,”清芷聽後點點頭,感慨道:“閒雲野鶴也就罷,為何非要出家。說他看破紅塵,可他又喜(87book…提供下載)歡到處雲遊賞玩,貪念世間美好。高人的心思,真是難以琢磨。”
“娘子若是不解,待見了面可以親去問他。”趙謹煜笑笑,不以為意,“他若不怪,哪裡想得出壓胸催吐這樣大膽又行之有效的法子。”
輕飄飄一句,卻如驚雷般轟得清芷瞬間僵硬動彈不得,思緒全亂。
感受到掌□軀突然緊繃,趙謹煜關切詢問。
“沒事,”清芷虛弱的笑了笑,埋首在趙謹煜胸前,神情恍惚,“我只是在想,大師這樣的人物,不曉得待不待見我。上回見他一面,他態度不明,教人忐忑不已。”
“娘子無需多慮,”圈著她的胳膊倏地收緊,趙謹煜笑說道:“你是我的娘子,又是他的救命恩人,他怎敢不待見。”
喃喃幾句過後,又似是惆悵,兀自低語:“你怪我有事不與你說,我會做到坦誠相待。我也希望,你有事時第一個想到的是我。”
有些事情,不是坦誠就能解決的。清芷抬首,環住他脖頸,主動印上他的唇。
六十九
佈滿青蘚的臺階層層往下,昏暗的地道潮溼陰冷,頂板滲出的水漬沿著凹凸不平的石壁蜿蜒滑落,水滴聲在狹小的空間內顯得格外驚心。
地道挖得很深,曲曲折折繞過一圈又一圈,總算看到一間密室。李勳推門而入,屋內人早已等候多時,聞聲均回身朝門口望去。
李勳以審視的目光打量趙謹恪身邊站著的人,竟是禁衛營統領劉海生,轉而看向趙謹恪,臉色有些難看。劉海生與寧雲茂分管宮內禁軍,各司其職,平日多有往來,交情似是甚篤。是敵是友尚不清楚,趙謹恪便將人帶來密室,未免太過膽大。
劉海生見李勳面色不佳,知他有所顧忌,未等趙謹恪開口,先行拱手錶明心跡:“太尉大人無需擔憂,我既然來此與您相見,便是下定決心,跟著王爺和您幹一番大事。王爺有王爺的敵人,我也有我的對手。外人看到的是表象,大人慧眼如炬,理應明瞭。”
他和寧雲茂雖說分管禁軍各有職責,但皇上器重的只有寧雲茂,殿前守衛以及統管重大儀式護衛任務的都是寧雲茂。他則討不到半點好,分派到的任務永遠是守衛深宮妃嬪殿前,難以親近帝容,行賞擢升更是遙遙無期。一山不容二虎,寧雲茂存在一日,他便難有出頭之日。皇上偏寵寧雲茂,他爭不贏鬥不過,只得另外尋主依附。而趙謹恪是最佳人選,他和趙謹煜向來水火不容,一旦他登頂,首先要除的就是趙謹煜和寧雲茂。
李勳一言不發,利眸直盯著劉海生好一陣,才沉沉開口:“茲事體大,不成功便成仁。你應該知曉其中的嚴重性,不是挾怨私鬥那麼簡單。一旦涉入,抽身不能,活不成便是死。”
劉海生了然一笑,似是不在乎道:“成大事者風險難測,如若不做,一輩子都只能寂寂無聞,了卻餘生又有何意。”
“岳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