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瞭然一笑,心中自有計較,這孫媳婦就是脾氣太好,凡是忍著讓著,祿哥兒才會肆無忌憚。索性沒出什麼大事,她也不好點明道破,讓孫媳婦自己歷練歷練也好。
忽又憶及寧妃娘娘送來的綾羅綢緞,於是對著眾人說道:“宮裡娘娘賞賜了些許貢品布料下來,多是顏色鮮豔的,我這老人家用著也不合適。你們問安後去庫房瞧瞧,有看中的就徑自拿去。正好年關將至,裁了布料做幾套新衣服,穿戴一新好過年。”
眾人歡喜的謝過後,寧姨娘笑顏如花的說道:“寧娘娘對太夫人可真是孝心十足,但凡逢年過節都惦記著老夫人,好東西送個不停。這樣好的侄孫兒哪裡找去,就算親孫兒也未必比得上一二。”
太夫人聽著可心話,笑得臉上褶皺四現,這裡面外面都得意得緊。
清蘭攙著老太太胳膊,可不依了,“姨娘總是厚此薄彼,論起孝心,我和芷姐兒可不比誰差。要是我將來有了好前程,我定要祖母日日食八珍夜夜睡金屋,每日快活似神仙。”
劉氏覷了眼清蘭,滿是笑意調侃道:“妹妹真是好大的心氣,竟想著要將祖母金屋藏著,必是心中有了些想法。這開年就要十五了,祖母可得好生琢磨琢磨著,看究竟要便宜哪家少年郎。”
清蘭難得羞窘起來,低著頭不再言語。清芷則是盯著鞋面上的小粉兔,小口嚼著糕點,作乖巧狀。
太夫人看著孫女兒羞澀模樣,不由得笑意盈盈。
幾個孫女年歲差不多,議親相人家是該提上議程了。於是心中有了籌劃,往後多到各家串串,在府裡也可擺擺家宴,設設茶花會,邀請各府夫人小姐過來玩耍相看。這孫女們若能嫁得好,對侯府也是一大助力。
十 。。。
且說太夫人暗自有了謀劃後就如老僧坐定,愜意的吃著茶水,時不時和眾人調笑幾句。
寧姨娘得不到準話,只能急在心底裡。
清蘭的婚事她自是比任何人都上心,可恨身份不夠,不能為女兒做主。
若是由著楊氏插手,指不定找的怎樣的歪瓜裂棗,清蘭的前程也不用提了。現今只能巴望老夫人能為清蘭尋門好親了,這段日子更是要盡心服侍她。
忽聽外頭傳來丫鬟慌張的通報聲,“太夫人,侯爺和大爺回來了。”
太夫人一聽兒子和孫子回了自是欣喜,叫了丫鬟進屋,隨即又喝斥道:“回來了便回了,你慌張作甚。”
丫鬟忙撲通跪地,急急回道:“侯爺抓了大爺進門,直接進了祠堂,說大爺犯了錯 ,要家法伺候,還要跪祠堂。”
話音剛落,猶如平地一聲雷,炸得眾人慌了神。
寧姨娘更是立馬紅了眼,對著太夫人就是一通亂磕。
“侯爺罰起人來手上沒輕沒重的,平日裡便打得祿哥兒身上青一塊紫一塊好不悽慘。這回竟然要進祠堂,怕是不管不顧了,真動起手來還不得往死裡打。老祖宗,祿哥兒是您孫兒,良哥兒的爹爹,平日裡都是拘養著在,哪能禁得住死打啊。”
劉氏和清蘭也跟著跪下,一個是自家丈夫,一個是自家親哥,自是焦急無比。清芷見幾個都跪著了,自己坐著也不太好看,熱鬧不是能瞎看的,於是慌慌張也跪下跟著請饒。
太夫人這時也沒了心情應付,隨口叫他們起來,備了丫鬟婆子一行人急往祠堂趕。
趕到院門口時,正見容祿抱著腦袋在場子裡上躥下跳,嘴裡不住念著“父親,饒命…………”,見著太夫人來了,喜不自禁,忙往這邊奔過來。
侯爺瞧著他的舉動,隨即大聲斥住,命了侍從前去捉拿。
“你這鬼嵬子,好的學不會,一出事就會往婆娘堆裡拱,我今日定要打得你醒事。”
太夫人見這情狀又聽此話,氣不打一處來,眉一橫。舉高柺杖對著地面就是幾下重敲,聲音咚咚作響悶而沉。
“你這一句婆娘,說的可是生你養你的親母,你倒是越發出息了,如今連母親也瞧不上了。”
容磊暗惱自己莽撞,一時氣性上來,說話不管不顧的。可這小輩都在,也不好跪下同母親認錯,只決定待事情打發了,私下再給母親賠個禮。母親向來依從他,自是不會太過較真。
如此想過一番,便定下心對太夫人屈膝拱禮道:“兒無狀,一時憤然口沒遮攔,母親大量,切不可與兒置氣傷了身。”
太夫人直嘆道:“我又何曾真正氣過你,何曾打罵過你。我不曾做過的事,你又何忍對著祿哥兒。打在兒身,痛在娘心。你這喊打喊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