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輩子行事光明磊落,忠君職守,怎會生出你這般窩囊兒子。今日要不打得你乏了力止了叫,我實在難以嚥下這口濁氣。”
轉而對著孫兒降了幾分語氣。
“良哥兒,祖父和你父親有事要辦,你到外頭去玩,祖父過些時候去找你。”
說著便喚良哥兒的奶孃過來抱走他。
良哥兒小腦袋搖得飛快,嘴裡嚷嚷著“不要出去,不要玩,要爹爹”,鬆了容磊的大腿,愣是一頭栽進容祿懷裡。
容祿一想到只有這個懵懂的兒子還知道護著自己,不由悲喜交加,摟緊了兒子就是一陣痛哭。
良哥兒被爹爹震耳欲聾的哭聲驚得愣了半晌,隨後也爆發出小兒特有的尖銳哭聲。一時之間,父子倆抱頭痛哭,好不熱鬧。
寧姨娘和劉氏瞧著瞧著,心酸更甚,不忍卒睹,哭泣聲也跟著大了起來。
清蘭低著頭,看不到表情,不知是否在強忍悲傷。
清芷垂著腦袋,肩膀一聳一聳的,卻是在強忍笑意,可不知內情的眾人等還以為她是悲傷過度。這父子倆太有愛了,一大一小哭作一團,怎麼能這般搞笑。良哥兒年紀小不懂事情有可原,可這祿堂哥也這樣恣意行事不顧臉面,惹大禍是遲早的事。
這是個悲傷的時刻,清芷一再提醒自己要忍住,繃住了,別弄出聲來。
太夫人見院內哭聲不斷混亂不堪,額上青筋暴現,強忍怒意斥道:“這樣哭是作甚,沒個主子的正形,越大越沒體統,一個個都活回去了。老大,你帶祿哥兒進祠堂,打個二十板子就是,就讓他在祖宗面前好好跪個半日,權當罰責,也好給他警個醒。”
容磊聽著有些不滿意,這懲罰不痛不癢的,那孽子就是受了去也不一定記得疼,悔改更是難。
嘴巴張了張,正要出聲卻被太夫人搶了先。
“好啦,趕緊拖了祿哥兒罰過就是。事情都已發生,你如今就是打死他也無大用,還是想想如何善後為好。待會用過午膳,你來我院裡一趟,我再好生同你商議對策。”
隨後太夫人彷彿自言自語般喃喃道:“人老了,但求家和,為何總不能如意?”
容磊見此也不好多說,迅速拽了容祿就往裡堂走,良哥兒則被奶孃抱出了院,父子倆被人分開時仍是大哭小嚎的不依不饒。
太夫人聽著聒噪聲,不由得鎖眉無語。
良哥兒不懂事哭鬧也就罷了,這祿哥兒跟著兒子胡鬧實在不雅,都二十的人了還這般不開竅,一時煩了心,索性發了話讓人各自散去。
清芷攙了太夫人,隨她一併離去。
寧姨娘三人則守在院子裡,聽著堂內傳來的棍棒聲夾雜著哀叫聲,心裡一揪一揪的疼。可又不放心離開,只能任由著虐心了。
十一 。。。
清芷先送太夫人回屋,見她神情不鬱便陪著閒聊紓散心神,又幫著抄寫唸誦了一遍佛心咒,一恍就到了午間。
太夫人留了清芷用餐後就讓她離去,叫了青嬤嬤在屋內陪著。
“這幾日你在芷姐兒院內可還好?”
青嬤嬤一邊給老夫人捏腿,一邊笑回道:“拖太夫人福,二小姐待青霞甚好,衣食住用都往好的添置,倒讓我這做奴才的有些愧不敢受了。”
太夫人挑眉笑道:“給你就心安理得受著,對你好就是對我孝順。說起來,她這含而不露隱而不發的性子,倒有些像當年的我,我又怎能不多加憐惜。”
青嬤嬤笑著點頭也不言語,停了手上動作,彎身揭開火盆上的銅罩,用鐵鍬將燒紅的熟炭埋了埋,又加了幾塊新的,然後蓋上銅罩,灑上些薰香。
太夫人一旁看著,不由唏噓不已。
“這些事還是你做起來最順眼,可惜你又不能時時陪在我身邊。”
“小姐什麼時候想青霞回來,自是一句話的事。”
太夫人沉默了會,垂眼似在冥想,半晌才問道:“芷姐兒這些天都做些了什麼?”
“白日裡女工四藝均有獵習,只是奴婢瞧著…”
青嬤嬤有些猶豫,看著太夫人慾言又止。
“但說無妨。”
青嬤嬤定了心神,娓娓道來。
“奴婢在芷園觀察了幾日,發現二小姐凡事都不太盡心,往往是略知一二入得門即可,明明可以領悟更多卻從不深究,成日裡平和悠哉自得其樂。倒是四小姐有心,勤勉肯學。”
太夫人端過菊花茶抿了一小口,不以為意的笑道:“綿裡藏針總比鋒芒畢露好,光芒太盛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