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有臉哭,”容磊眉頭糾結,頗不耐煩的瞪著楊氏。
“就是因為你管教不力,成日裡只會埋怨斤斤計較,玉姐兒受了你的累,才會變成這樣。所以,你也該好好反省。你捨不得女兒,你就陪著她一起去鄉下,好好守著她,別讓她再給我添亂給侯府惹事。你愛守多久隨你,不回來都成。”
楊氏一聽,氣上心頭。
“什麼叫受我的累,難道侯爺就沒錯麼。侯爺不待見我,連帶著對玉姐兒也不甚關心,你又何曾盡到一個父親的責任。現在玉姐兒不好了,你也難逃干係。”
“好啦,一人都給我少說一句,你們倆做父母的都有錯。”寧氏出聲喝止,斂了眉頭,細細斟酌道。
“把玉姐兒關起來,想想還是不太妥。她畢竟是侯府嫡女,如今又到了議親年紀,肯定有人上門提親。推得了一時,推不了一世。日子久了,哪瞞得住。”
寧氏想得長遠,侯府嫡女一輩子關著不嫁人,這日子久了,外頭止不住會傳出什麼風言風語。
“可三妹妹如今病成這般,在府裡住不了幾日便會傳得沸沸洋洋。縱使敲打了下人也難堵攸攸眾口,到時只會傳得越發厲害。還是先送出去妥當,對外就說三妹妹近日受了寒,一時不察治療不及竟然染了肺疾,不得見外客。送到南方暖陽之地休養,養好了身子再回。肺疾之症可大可小,若往嚴重說了去,一年半載都難好。至於一年後的事,到時論情況再說,現在說也說不清楚。”
清芷一骨腦兒說下來不見打阻,最後想了想,補充道:“為了更能讓人相信,伯母最好陪著去住幾個月。寧姨娘也別打了,乾脆一起送過去看著妹妹。成日守著一個神智不正常的人,對她未嘗不是一種折磨。妹妹什麼時候好了,她就什麼時候回來。”
“太夫人,您還是打我板子吧,我不想離開侯府。”寧姨娘一聽要將她送到鄉下陪著一個瘋子,立刻慌了神,顧不得尊卑張口就是一句。
“不去也得去,”容磊這回難得和清芷意見一致,瞪完楊氏又瞪向寧姨娘,“把你們這三個最會生事的送到鄉下,要吃就自己種地,要喝就自己挖井,每日粗茶淡飯。吃不好穿不暖,專心為生計愁,看你們還有沒有閒暇謀些算計人的歪心思。”
“不行,我最多在那陪一個月,華哥兒還得我照顧。”楊氏雖然擔心玉姐兒,但更放不下華哥兒。
“府裡有母親照應著,有一大堆嬤嬤丫鬟伺候著,華哥兒能出什麼事,你就是庸人自擾。”容磊這回下了決心,再難轉圜,一定要好好壓壓內院這股歪風。
寧氏見兒子心意已決,不好當場搏了他面子,再說也拿不出更好的主意。
“那就等正月過完了再送,好歹讓她們在府裡多待幾日。”
清芷應道:“年前送最妥,連守歲都顧不上就匆忙南下養病,更能掩人耳目。至於伯母,若是捨不得華哥兒,不去就是。去看親閨女,沒人逼得了你。”
“我當然會陪著去。”楊氏盯著清芷咬牙道。這小丫頭伶牙俐齒,怪可恨。經她一說,自己倒成了不是自願照看女兒,而是被侯爺逼迫的。
若再不去,止不住又會蹦出一句要兒不要女了。
“如今芷姐兒倒是王妃派頭十足,說起話來字字誅譏,得理不饒人。”
清芷故意將反話聽成誇讚,甜笑著回道:“伯母謬讚了,侄女兒只是想為侯府分憂。竊以為這樣做最為合適,不足誇的。”
不是她狠心,實在是清玉此人反覆難測,如今真瘋還是裝瘋不好試探。
她只能快刀斬亂麻,唯恐一時心軟,又被人擺了一道。
“既如此,索性明日就動身,眼不見心不煩,省得年頭都不安生。”容磊說完給寧氏問過安便甩袖離開。
楊氏轉身看向寧氏,還想說上幾句,見寧氏一臉沉色,撇過頭去不願搭理自己。神色黯了黯,最終也只能鬱郁離開。
“太夫人,太夫人,大小姐割腕了。”院外丫鬟氣喘吁吁跑進來通報。
寧姨娘聞言立刻白了臉,起身就往外衝,口中直念著“我的蘭姐兒啊………”
“請大夫來了沒。”清芷趕緊問道。
“請了,大夫正在救治中,應該已無性命之憂。”
“你繼續去蘭園守著,有什麼狀況立刻來報。”寧氏算是鬆了口氣,囑咐了丫鬟,爾後又悲憤交加,感傷道:“有什麼可想不開的,非要尋短見。一個個都這樣,只顧自己隨心所欲,不為我這風燭殘年的老人想想。真是上輩子欠了他們的,如今個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