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昊王派來的吧!”
祝睢不善偽裝,風月料到是讓他看出破綻了。倒也不怕,便輕輕嗯了一聲。
不料穎術只是輕輕一哼,再沒了聲響。風月努力動了動身子,只看到他的側臉。雖只有半邊臉,那表情卻一會兒一換,一時間轉過七八種顏色。
突然,穎術站起身來走了幾步又停下,背對著風月問道:“我問你,若是你深愛之人,是你不該喜歡的,而且,他、他不是好人,又不愛你,總是利用你,做下天理不容的事情,還、還想栽贓給你……你、你說,你怎麼辦?”說到最後,言語間竟不自主的流露出惶惶然的悽楚。
關於穎術的身份,風月能猜個七七八八,也看出他心心念念苦戀某人,可如今聽來,難免吃驚,想他其實是個至情至性的人,如今此番相問,必是撐不下去了。
略一沈吟,風月道:“你不是我,我也不是你,你要怎麼做只憑你的心,我要怎麼做,也只憑我的心。”
穎術背上一僵,忍著顫抖的喉頭問:“我問的,就是若憑你的心,你會怎麼做?”
風月卻良久不語。穎術突然奔回床邊,見風月沈眉斂目,輕咬下唇,面上一片苦楚。穎術胸膛起伏,瞪大眼睛看著他。
好半天,風月才抬起眼簾望進穎術眼中,一字字吐出:“我會殺了他!若是慶澤如此,我定會親手殺了他!”
穎術渾身大震,退了一步後便如被施了定身法,一步也挪不開。
入夜,風月自然是睡不著。萬籟俱寂,只餘瑟瑟風響,夾雜幾聲夜鴉枯鳴。風月就這麼乾巴巴躺在床上,等著慶澤來救。
恍惚間,似乎回到重前。也是那麼乾巴巴躺著,看著各種各樣的藥和儀器進出自己的身體。那時尚有母親日夜相伴,此時此刻卻是孤身一人提著心肝等著愛人。 。” 一念間,往事如流水般傾瀉於眼前。
正嘆息,卻聽見外面腳步聲突然雜亂起來。火光四起,人人吵著救火,接著就聞見濃濃的煙氣。風月大喜,慶澤慶澤,我等到你了!
努力想撐起身子,卻是一絲力氣也沒有。
眼見那濃煙從門窗縫裡越發洶湧的滲進來,房屋燃燒的劈啪聲不絕於耳,裡面夾雜著劈哩啪啦的打鬥聲,聲聲慘烈哀號傳來,聽得人心口發緊。
慶澤慶澤,你再不來,我就要葬身火海了!風月心裡急得要死,拼死往床下爬去,不料身子一斜,一個倒栽蔥倒下了床,直摔的耳中轟鳴天旋地轉。
慶澤……張口欲喊,誰知剛開口便被煙嗆得幾乎咳死。原來這轉瞬之間,房內已是黑煙滾滾。又聽轟隆一聲響,一片屋頂落下,堪堪正砸在床上!
在這當口,聽見一聲大吼:“月兒!”
風月咳著,更是死命向外爬去。剛動了動身子,柴門便被人一腳大力揣開,一條高大人影衝進來,接著被抱進一個熟悉到了極點的朝思暮想的懷抱。
“慶……慶澤……”眨眼間,慶澤已抱著他站在火場五尺開外。月光下,慶澤面目黝黑,臉頰深陷。風月用傷痕累累的手抓住他的衣襟,感覺那熟悉的溫暖懷抱,一瞬間,當真有隔世之感。
“月兒月兒!”慶澤叫道,手中的纖小身體滾燙,短短几天內竟枯瘦如柴,抱上去如同懷抱一把骨頭一般。昊王虎目深深,頓時溼了眼角。
風月嘴唇抖了抖,再說不出話,只是覺得再沒有什麼地方能比他的懷抱更加安全。虛弱的笑一下,轉頭昏了過去。
“月兒!”慶澤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兒,恨不能替他暈過去。將那皮包骨頭的瘦弱身體緊緊抱在懷裡,臉貼著臉,刀割猶比心痛好。
“大王!”一人奔到跟前,正是白虎。“這邊已經全部料理掉了!不宜久留,大王!”
慶澤手一緊,抬起頭來,虎目凜然道:“撤!”
“大王!”又一騎奔來叫道:“大王,成國五千人馬到了,已將香泉整個包圍!”
白虎猛然起身,大聲道:“大王走在中間,屬下去為大王開道!”言罷,轉身去集合人馬。
“慢著!”慶澤叫住他:“先撤回千手堂!”
52
待風月再次醒來,已經又是傍晚。回到慶澤身邊心中大定,不知不覺睡了整日。
一睜眼,就看見面前一堆人。
慶澤側倚在床上,眼中疲憊與焦急流露無遺。見他密密的睫毛一顫後張開,立刻將他連人帶被抱在懷中,沙啞道:“總算醒了,可擔心死我了!”
風月一張口,喉嚨幹疼,一杯水已經到了眼前,桔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