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瞬間倒轉,穎術同時精妙回手,一枚小小的透骨釘自指尖激射而出,直取那隻追蹤而來的小金蝠!
不料這小東西乖精得很,竟自己閃身避開了!透骨釘發出噗的一聲鈍響,紮在了樹枝上。
穎術一驚,不敢再分心,腳下又加了些力氣。他腳力果然驚人,半個時辰後,連飛在空中的小金蝠也被他甩得不見了蹤影,繞是如此,他仍然不敢放慢腳步。抱著風月狂奔半宿,才在一處嘩啦做響的山間小溪邊收住腳。
將軟綿綿的風月放在地上,穎術慢慢調息一番。風月高燒不止,雙手血跡斑斑,臉上還掛著淚珠。看看自己身上一塊塊血痕,穎術忽然一陣難過。
眼睜睜看見希望就在面前彷彿伸手可觸,卻在瞬間被硬生生斬斷,這心痛定是讓人如入刀山吧……穎術默默拿起風月血糊淋拉的手,驚覺入手火燙!
“喂!喂!”穎術慌忙搖醒他,看見風月緩過一口氣來,稍稍安心。
不料風月喃喃一句“慶澤”,滿面悽惶的腦袋一歪,又昏迷過去。穎術一摸他臉上,竟比先前又燙了些!這才想起適才在火堆旁他發了一陣子汗,定是讓山風一吹,傷寒又重了!又見他渾身顫抖不已,想是難受極了。
若沒有這場禍事,他此刻一定在昊王身邊舒舒服服睡著吧……穎術眼神一暗,臉上忽然猙獰。他抓起風月,在他身上一陣亂翻,似乎在找什麼東西,卻始終沒有找到。
“什麼都沒有?”穎術疑惑起來,那小金蝠何以找得到他?
一陣山風吹來,他不敢多耽擱,抱起風月匆匆趕路。
朝陽初升,寬闊的馳道上,一隊商隊正在匆忙趕路。
隊伍中間一輛普通的半新馬車,裡面坐著一位風流公子,赫然便是穎瑜。
一匹快馬從後面追上,來人在馬車邊低聲道:“主君,大王果然派了一路人馬,繞過咱們奔香泉去了!”
穎瑜唰地抽開布簾,面色陰沈問道:“多少人?”
“五十!都是大王的親兵!”
眼中閃過一絲狠毒,穎瑜低聲問:“穎術呢?還沒有訊息?”
“沒有。”
穎瑜眉頭皺了皺,“他搞什麼!知不知道他走哪條道?”
來人猶豫了一下,如實道:“這個,公子沒有說過。公子單獨行事時,一向不透漏行蹤。”
“知道了。”穎瑜面上十分難看,吩咐道:“聯絡宮裡的人,手腳利落點!”
“是!”來人一催馬,又狂奔而去。
放下布簾,穎瑜陰狠自語:“事到如今,莫怪我無情了!”
松巖王宮。
巖狩歪在軟塌上,一大早臉就板的活像雕像。
朱雀蹦過來,嬉笑道:“怎麼,還在氣吶?”
“哼!”巖狩翻個身,不去理他。
朱雀吭哧吭哧爬上軟塌,對他耳語道:“告訴你哦,大訊息誒~~~~”說完,嘻嘻一笑,又不說了。
巖狩等了半天,卻再沒有半點聲音,不耐煩道:“什麼訊息要說就快說!”扭頭一看,那小朱雀竟然睡著了!
“你!”巖狩騰身而起,正想發怒卻又給生生忍了回來,呼呼喘兩口氣,又哼了一聲背對著他躺下。
只聽朱雀好像夢話一般呢喃道:“和……我家大王……有好大……關係……”
巖狩終於受不了地再次騰身起來,吼道:“快說!”
朱雀翻個身,嘟囔道:“好吵……”
巖狩直氣得臉色發青。可眼前這個貌似孩童的討厭家夥,卻實在是個喜歡捉弄人的,有時候簡直就是在故意氣他!
鐵青著臉,巖狩推了推朱雀,規規矩矩問:“愛卿有什麼訊息了?”
朱雀咯咯笑起來,坐起來伸個懶腰,不緊不慢道:“回陛下,一直暗中偷懶的玄武終於送來好訊息,成王於昨日微服出宮!而且巧得很,他的目的地也是香泉神廟,說是想去上柱香討個平安。據玄武的豬腦子猜測,八成是想在哪裡偶~遇~美人,然後帶回宮去。”
“哼!”巖狩賭氣踢了面前小几一腳,惱道:“乾脆把那小子分成兩半,一人一半拿走算了!哎,玄武有沒有弄清楚,成王要著小子做什麼?”
朱雀搖頭晃腦:“玄武沒有弄清楚,不過我家大王倒是想起來一點……”隨即嘻嘻一笑,“可是我幹嘛要告訴你?” “你!”巖狩額頭青筋猛跳,一把抓向朱雀。那朱雀倒是靈活得很,滾下軟塌哈哈笑著逃走了,只留下巖狩待在那裡呼呼喘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