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留給他們。
她隻字不提皇上的事情,只拍了拍珠玉的手,笑笑說,“好啦,我想喝蓮子羹了。”
珠玉看著她安安靜靜地喝完湯,然後就去沐浴就寢,大殿裡空空蕩蕩的,只剩下為她沐浴完後出來的閒雲,兩個人忙忙碌碌地收拾著炭盆和碗筷。
“你從前是在哪個姑姑手下當差?”閒雲笑著與她找話說。
“瓊枝姑姑。”
“瓊枝姑姑?就是那個總愛穿花裙子的姑姑?”
珠玉一怔,原以為她只是隨意問問,沒想到她竟真的知道,“你認識?”
“那可不?”閒雲笑吟吟地想了想,“她為人和氣,愛穿花裙子,誰要是送了她那樣的裙子,她保管對人熱情得像是一家人似的,對麼?”
“沒錯,是她。”珠玉也抿唇笑了笑,卻若有所思地嘆了句,“難怪主子走哪兒都愛帶著你,你知道的事情多,認識的人也多,哪裡像我,過去只是御膳房洗碗的宮女,什麼人情世故都不知道……”
閒雲剛開始的時候沒說話,仔細瞧了瞧她面上的神色,那雙烏黑的眼睛裡似乎蘊藏著失落、無奈、寂寥之類的情緒。
心裡恍然大悟,於是閒雲笑著寬慰她,“你放心好了,雖說如今都是我陪著主子,但在主子心裡,你我是不同的。”
珠玉是姐妹一樣的存在,所以不捨得讓她涉險,甚至連一些伺候主子的瑣事都免了,只因在主子心裡,她從來就不是一個奴才。
可是自己不一樣,自己確確實實只是個宮女,做著分內事,只求忠心護主,能被信任。
珠玉垂下頭來笑了笑,只是無奈地把那炭盆子熄了,“不早了,快些回去休息吧。”
她捧著那盆子出了大殿,外面確實有些冷,寒風一陣一陣地襲來,鑽進衣領裡帶來一陣顫慄。
她知道容真打心裡對她好,可是從前的兩人還能親如姐妹,現如今卻只能是主子和奴才了。不管她們心裡怎麼想,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身份的差異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改變。
這也似乎註定了她們再也回不到從前的親密無間。
冬日的寒意在一點一點加深,錦裳的死仍舊不明不白,皇后將汀竹宮的奴才們都喊去問過幾次話,最終沒人發現過錦裳死前有任何異樣。
這就說明她並沒有求死之心,一定是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被殺害的。
這樣殘忍的事情在後宮十分罕見,畢竟這群女人們勾心鬥角是一回事,牽扯到謀殺無辜宮女又是一回事了。
皇后十分痛心,下定決心要徹查此事。
晨省時,沐貴妃照例沒有來,因著皇后叫她近日不要隨意走動,也就免了她的請安,沈芳儀因為燙傷未愈,也沒有來,倒是一直以來稱自己抱恙在身的修儀來了。
說到錦裳之死,妃嬪們議論紛紛。
皇后也就聽著,最後問了幾個高位妃嬪的看法。
蔣充儀似是對這件事情並無什麼意見,還是一貫的置身事外,“嬪妾無能,看不出事情原委,只覺得沐貴妃似乎不是這樣窮兇極惡的人,只是錦裳之死令人十分惋惜,嬪妾也希望能早日查出真兇,還她個公平。”
“修儀呢,你有什麼看法?”
眾人的目光都轉向了修儀,她好些日子沒有來了,人好像瘦了些,瞧著也沒有以前那種豐腴了。
見皇后問到自己身上來,素來為人強勢的她破天荒地沒有發表個人意見,只是說,“臣妾近日有恙在身,未曾及時瞭解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只是偶爾聽宮人提及,實在不敢妄下定論,還請皇后娘娘見諒。”
“那麼……如貴嬪呢?”
原本平靜的氣氛一下子被打亂了,原因是如貴嬪的笑聲似銀鈴般悅耳,那種嬌媚的聲音把之前的沉寂完全推翻。
“皇后娘娘,嬪妾是個俗人,不懂那麼多彎彎腸子,也不像蔣充儀那樣會結合沐貴妃平時為人來推測真兇另有他人。嬪妾倒是聽不少宮人說,這件事情其實很簡單,無非是起因於朝堂之事,而宮妃卻因為牽扯到自家利益而相互爭鬥,至於錦裳之死……不過是個政治的犧牲品罷了。”
全場譁然,畢竟如貴嬪這話裡話外都在暗示,其實沐貴妃就是罪魁禍首。
“當然,那只是嬪妾沒心機罷了,看不出個所以然來,所以只能從最直觀的角度去判斷。”她又笑吟吟地補充道,末了添了句,“嬪妾當然也不相信一向為人和氣溫柔的貴妃姐姐會是殺人兇手。”
和氣溫柔咬得婉轉動聽,說到這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