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說,雷瑾當時慧悟‘天威殺勢’秘奧於心之時,在靈智泉湧的剎那,也將‘劍魄’的箇中訣竅洞悉良多。
知天命者無惑,我命由我不由天!
雷瑾眸子中凝聚著雷霆,殺機引而未發。
筱雲霓充滿森寒殺機的厲烈殺勢卻已經凝聚集中於雷瑾身上,銳不可當。
無堅不摧的強橫氣勢,緊緊壓迫向雷瑾。
當此之時,雷瑾但有絲毫地心志搖動,怯意萌生,筱雲霓便可長驅直入,攻城拔寨。
她這股凌厲無前的氣勢,完全是修行‘劍魄’秘法積聚而成,因鍛鍊而來,強大無比,又有‘琴魂’凝鍊,綿長柔韌,久久不衰,兩者一陽一陰,相生相成,相生相滅,幻滅萌生之間,威力無窮無際。 此是玄學無上秘奧,唯心唯識,唯精唯微,難以言銓。
是以他們這等層次高手,上陣出手,甚至於看似一招未發,心神靈機已經歷經萬千兇險重重困厄,談笑間翻掌為雲覆手為雨,驀然回首,對手卻已潰不成軍敗局已定。
劍魄相逼,這對雷瑾而言是一場極為奇異也極為痛苦的拼鬥。
整座殿堂一如被黑雲驟雨天雷霹靂籠罩的山嶺,無形的殺氣瀰漫,氣氛之緊張,形勢之險惡,絕不在白刃相加的戰場廝殺之下。
雷瑾神識內聚,心神凝集,經絡中蓄滿真元氣勁,心鏡無垢,照澈天地,清楚地洞悉著每一絲細微變化,靈敏無比——開玩笑,面對凌厲無比的‘劍魄’,面對筱雲霓這見神殺神遇佛斬佛的‘瘋婆娘’,行差踏錯一步,那可是要致命的——她可不管與你有什麼交情,出手必殺,絕無執見,就算僅僅是對陣試招也毫不留情。
不過,眼前筱雲霓的殺勢,還未足以令雷瑾全力以赴。
殺勢忽然如潮水般退去。
“你地手下人來了,還呆在這幹嘛?”
筱雲霓沙啞著聲音。在黑暗中說道。
“你——還真是上屋抽梯、過河拆橋啊!”雷瑾無奈地搖了搖頭,從殿堂內倏然消失。
殿堂之外,抄手遊廊之下,披著羽紗雨衣的棲雲凝清、翠玄涵秋警惕地守侯著兩端,更遠一點還有戴雨帽裹著油綢雨披的輪值近衛和警衛隊精銳,各據一方扼守要點。 出門在外,這裡不是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更需要嚴加戒備。
雷瑾利索地披上油綢雨衣,戴上金藤笠。 登上沙棠雨屐,近衛們頭前開路,眾人疾步在抄手遊廊間三轉四折地行進,這風這雨太大了點,即使是在遊廊中行進,仍然難免風送雨來溼人衣,水花濺射流石階。 幸虧準備齊全,不致奔突狼狽。
跨院北房,各路秘諜的線報從四方匯總而來,由專司甄別判斷的諜報行家,分門別類地研究和分析。
不過,今兒在下雨之前,又有一名諜探專程趕到了止止觀,這就是筱雲霓所說的‘手下人來了’。 在某些方面,她地敏銳感知甚至超越雷瑾。
雷瑾更衣,升座,默然聽著一干參謀、參贊稟報一應線報匯總甄別的情況。
雷瑾往江南灑了上百位特使,四處遊說,收穫還是不小。 絕不是白忙一場。
西北的特使在最初,就是為雷瑾前往江南打前站,探路摸底,結合其他諜報,擬定不同的遊說策略——將主要精力放在遊說那些舉棋不定的人身上,而那些一準會幫忙說話的人和鐵定不肯推遲既定方略的人,都沒有必要去白費工夫。 肯幫忙地,一句話就夠了;那鐵定不肯應承你的,你再費多少工夫,花多少心血也打不開突破口。 再說也耗不起那個時間。 譬如雷溟這一系人馬。 雖然斷定其不肯應承雷瑾的遊說意圖,但因為其地位的關鍵。 雷瑾親自登門拜訪,示人以血濃於水的親族之情,卻是可以軟化其強硬的態度和立場,但多作遊說卻又不必。
雷瑾的主要目的在於拖延時間,因此特使們地主要著力點便放在這一點上。
行軍參謀們將擬定的計劃,稱為“泥濘對策”——
任何一個擘畫方案,都需要不同的人分工協同,一起完成,只要其中的一部分人消極怠工,拖沓懶散,其整個程序自然會被拖慢了下來,就象大雨天在外行走,道路泥濘不堪,自然跋涉艱難一樣。
而在江南大族的南向大計中,針對呂宋麻尼剌的日斯班尼亞人,江南大族共同推動了‘海潮策略’(這是西北秘諜後來才探聽到地機密,雷瑾起初並不是很清楚其中的內幕),這其中在糧食軍需、海船修造、火炮添造、彈丸火藥等方面都需要相關各方進行儲備、供給、調撥、運輸、安排、部署,只要有一環滯後,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