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中隱隱的暗含請教切磋之意。
雷瑾是御口親封的幹殿下,本來以張玉的宦官身份,主動提出任何切磋武技的要求,都不符合帝國的尊卑制度,儘管他並未明說,亦屬非常無禮之舉,由此亦可見得宦官勢大,傲視公卿已經成為習慣,連面對幹殿下也顯得不是十分的恭敬。
一聽要切磋武技,雷瑾眼中異芒一閃,不以張玉的話為忤,也並不峻拒,很自然的和張玉交流起武學心得來。
這張玉的武學見識雖然不如雷瑾的淵博蕪雜,長處卻是其用功甚深,至精至純。雖然常年在宮中,沒有多少實戰交手的經驗,但其精妙玄奧之處,自闢一番天地,發人之所未見,讓雷瑾大開眼界。
原來武學還可以這樣著手!
雷瑾感嘆不已,這張玉在武學上的見解,便如那蚌中所孕育的一粒珍珠般,一點點的致力一處,專心不二,精純匯聚,雖然最終只得一顆,照樣可成稀世之寶,光彩照人;而自己的武學修為,卻如那蜜蜂採取百花之精,釀製蜂蜜一般,本身武學的淵博蕪雜,眼下就好比已經採得了百花之精,但如何才能用宏取精,最終濃縮成蜜,仍需要不懈努力。
雷瑾細心的揣摩,默記在心,含英咀華。
這張玉談得興起,不時的手比口述,又因為有些招式牽涉到內元真力的運作,手眼心法步的配合要領,用勁的輕重緩急,他還不斷從嘴裡吐出一串串的歌訣,並且一邊佐以他自己修習的體會心得,詳細解說;
雷瑾一邊默記這些歌訣,一邊也貢獻出自己所知道的心法與張玉共同參詳,大概除了一些絕對不可洩露的絕密心訣,也沒有多少隱瞞。
差別只在於,張玉是把他的歌訣誦唸了出來,然後才加上自己的心得詳盡解說,對於雷瑾盡窺這一門在宮廷部分宦官中間世代傳習的武技奧秘,大有好處;
雷瑾則並沒有把各派口訣一一詳說,雖然內元執行的路徑五花八門,用力換氣的脈絡各不相同,但無疑,張玉仍然可以揣摸得七七八八,再印證參詳其本身武學,對張玉的幫助更大,短期內,他的武學修為就可以更上一層樓,而雷瑾則只不過又得到一門武學而已。
兩人這一談,大有興味,不時在寬大的花廳中比畫幾下,廢寢忘食以至到了深夜四更,兩人仍然意猶未盡,但也只得收手。
雷瑾笑問:“張公公,這一門武技不知出自何門何派?精妙非同凡響啦!”
“這是宮廷中刑餘之人傳習的一門武技,據說早在故隋宮廷,宮中宦官就已經開始秘密傳習,稱為畸門武學。現在司禮監的太監中,身懷武技的人是二十四衙門中最多的!”
“哦,”雷瑾突然想起,妖宗的人曾經提到過一個‘奇門’,不知道這個畸門與奇門是什麼關係?
“今天與張公公一夕談,獲益良多,日後還要向公公請教。”
“呵呵,奴婢也該告辭了。”張玉拱手作別,道:“打擾殿下歇息,實在該死。不勞殿下玉趾遠送,請留步!請留步!”
雷瑾自然是堅持送到二門外的車馬轎廳,目送張玉離去方才回去安歇,他今天還要入宮去洗三朝呢,必須好生歇息一下了。
夜色瀰漫。
一輛輕車,在京師街道中穿行。
已經有早朝官員的車馬或者轎子在西城街道上穿行了,但是這輛輕車的奔行方向明顯與上早朝的車馬不一樣。
這輛車,很快駛入一家豪宅,車上下來的人,正是和雷瑾一起泡了一下午和一個通宵的張玉張公公。
張玉急急跟在僕人身後,向後院行去。
書房中,一個頗具威嚴氣勢的便裝無須男子正等候著張玉,這人的相貌,內廷之人一看便知,乃是司設監的掌印太監吳亮。
張玉恭敬的行了禮數,吳亮示意張玉坐下,直接問道:
“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稟公公,事情全辦妥當了。”
“那就好!”
“公公,為什麼這麼做呢?卑職不十分明白。”
“告訴你,這一著叫軟刀子殺人!畸門武學,你知道為什麼只在宦官中流傳麼?”
“卑職不知。”
“修習這一門陰柔險惡的武學,必須事先斬斷是非根,切斷紅塵欲,否則很難在修習的過程,熬過那種yuhuo焚身,心魔蝕魂的走火入魔之禍,嚴重的還可能命喪黃泉。聽說過,酒是穿腸毒藥,色是刮骨鋼刀的俗話麼?皇庶子初時不知,過後必定沉溺慾海,難以自拔!不過,象雷門世家這樣的世家大族,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