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投靠哈密王能夠很快被接受並在哈密立足,也正是因為哈密王有不得已的苦衷,想利用同為蒙古人的這層關係,借力打力,借外力壓制哈密的地方貴族勢力,尤其哈密回回、畏兀兒的上層人士與土魯番勾結緊密,哈密王雖然對此心知肚明,卻無可奈何,全因其實力不濟,情勢不由人也。
馬啟智笑道:“郭大人敢是忘了?都督大人在青海安多施行之法可以借鑑。”
郭若弼恍然醒悟,不禁感慨:“慧之兄思慮敏捷,老夫竟慮不及此!可知這統軍征戰之事,確實要跳出戰局,慮事及於戰場之外,方是將帥大才。”
說罷郭若弼不禁大笑:“以老夫之愚見,他日慧之兄必成西北柱石,出將入相,即或繪圖雲臺、凌煙也不甚難矣!”
馬啟智拱手連道不敢:“公謬獎也,弟愧不敢當。”
郭若弼大笑道:“何謂謬獎?得將軍此言,猶如驚醒夢中之人,這令老夫為難多日之事,卻得慧之兄一言而解。如此,老夫襲取哈密的全盤方略便可定下,現在就只剩下如何擘畫具體的奔襲路線,徹底拿下哈密全境了。”
“只剩下?”雷天星、雷火仝、張詠、蕭寒異口同聲同時問道,這老將軍也太那什麼信心十足了吧?
“你們來看,老夫之意,便是同時動手奔襲這幾處地方。”郭若弼在哈密地圖上指划著。
眾將一看郭若弼手指劃過的幾處,就已經知道郭若弼的意圖,以雷霆萬鈞的絕對優勢,擒賊先擒王,一舉端掉包括哈密王在內的幾個地方貴族勢力,徹底將哈密的上層抹掉,這樣一來,土魯番潛藏在哈密上層的複雜關係勢必土崩瓦解,無計可施。
這個老將軍,果然是出手老辣刁狠,要就不做,要做做絕,要把哈密的地方勢力連根撥,斬草除根,夠狠夠絕,而且還不止此,郭若弼後面一番話讓這幾位殺人如同家常便飯的將領也感到後背一陣涼嗖嗖的:
“若能將哈密拿下,則敦煌行營必定前移至哈密,那麼與其磨磨磯磯,耗時費力的想辦法讓哈密之人歸化帝國,不如徹底將哈密各方勢力連根撥起,這舊瓶子裝新酒,其實也不錯。不過,這個問題,長史府要頭痛了,移民實邊可是個大問題。”
郭若弼若無其事的說道,眾將恍然,這就是郭老將軍所謂的‘跳出戰局,慮事及於戰場之外’的真實含義了,還真是慮事於戰場之外呢,連長史府、軍府都讓他給‘算計’進去了,敦煌行營前移至哈密,軍府必然要調一部分守備僉兵出嘉峪關,守備敦煌行營離開之後從嘉峪關到星星峽之間廣袤土地上空出來的一些險要隘口關津;而哈密各部族民,尤其是哈密回回和畏兀兒人怕是十之七八將要內遷,稍有桀驁不馴甚至可能被劃作可贖身的奴隸,同時還要向哈密大批移民,不管遷徙多少農、牧、工、商人等,都是讓長史府撓頭不已的事情,真是嫌長史府的事情還不夠多,再給加點。
郭若弼目光炯炯,逐個掃過馬啟智、雷天星、雷火仝、張詠、蕭寒,似是要考校大家一般,又是在徵詢大家的意見。
蕭寒微微一笑,道:“郭帥的方略,末將沒有意見,只是這如何奔襲,如何準備卻是大有講究,比如這哈密城,該由誰領兵奇襲?”
郭若弼毫不猶豫說道:“這卻是一目瞭然,你等四位,駐牧之地必定受到哈密王諜探監視,如若向哈密城方向移動,諜探必定飛報哈密王,但若是向畏兀兒部族所在方向移動,諜探必然猶豫不決,不會很快飛報哈密王,二萬鐵騎合兵西掃,就是哈密王想阻止也來不及了,或者,你們還可以在事前製造一點與畏兀兒人的摩擦,那樣看起來更加順理成章;慧之兄,則可星夜潛行,自星星峽疾襲哈密回回的營地,收其部眾而還。至於奇襲哈密城,就由老夫自任如何?使其內外難以兼顧,即可一舉而成勢。”
馬啟智笑著,搭腔道:“郭大人準備取道何處奇襲?”
郭若弼手指在地圖上一劃而過,“向西取道樓蘭海,再沿海畔北進,即不虞被哈密王察覺我的意圖,可以一直殺到哈密城下。”
眾將都吸了一口涼氣。
這樓蘭海曾是絲路商道,但已經隨著絲路中道的荒廢而沒落,枯骨遍野,有西行取經的高僧法顯路過此地,曾說“沙河中多有惡鬼熱風,遇者則死,無一全者……”,而且奇特的是古往今來許多遇難之人竟然多渴死在距泉水不遠的地方,是個很邪門的地方,蒙古人叫這個地方為‘羅布淖爾’,現在郭若弼卻要取道於此,奇襲哈密,怎不讓人大吸一口涼氣。
“無妨,樓蘭海老夫熟悉得很,況且是大軍沿海而進,並無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