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些香料在帝國也是相當值錢,尤其是這一整船一整船的香料換成銀子也得論船來裝。
想必,這一船船的香料都是海匪們劫掠所得罷,不花本錢的東西自然也就不會過分愛惜,渾當泥土一般,一船船的就送出手了,看那禮單上羅列出來的東西,雷瑾搖搖頭,暗忖:二哥這會是在海上,還是在安南?
“通!通!”
“轟隆!轟隆!”
遼闊的海面上炮聲隆隆,硝煙迷漫,高高濺起的水柱此起彼落。
“轟!”的一聲巨響,一發失了準頭的彈丸在戰船附近入水,“嘩啦啦——”,水柱飛濺,戰船也隨之一陣搖晃。
雷琥赤腳站在船頭,渾若無事,這樣的海戰場面見得多了,根本就無動於衷。
眼下安南戰事由於廣西巡撫張德裕和海天盟的先後強勢介入,而安南周邊數國又趁火打劫,叫嚷著收復舊土,使得安南形勢一夕數變,混亂不堪。
激戰數月下來,北鄭、南阮兩方都筋疲力盡,積蓄豐饒的王京地區都被敵方洗劫一空,難民不斷外逃,鄭王、阮王都明顯的感覺到各自請來的盟友不是什麼好相與,而是暗藏禍心,只是此時卻是騎虎難下,無法制約自己的‘盟友’了。
北鄭承擔了廣西兵的糧秣供給,南阮則要付給海天盟令人肉痛的鉅額佣金,而不管是海天盟的海匪,還是廣西巡撫張德裕所領的廣西兵,他們所到之處都搶掠一空,將擄掠的人口、財物、糧食、牲畜全部運走。
其實最毒的可能還是丁氏家族控制下的商會在丁元松、丁元極的秘密部署下,連騙帶哄的將許多難民弄上了出海的船,然後一船船的運往朱崖大島和廣西。
南洋諸國國小力弱,安南在南洋諸國中實力較強,即便這樣,連年戰亂之下,北鄭和南阮的人口加一起也不會超過五百萬,國內人口的急劇減少,田地撂荒,商賈工農歇業,難民出逃,令得徵稅徵糧都變得很困難。
而且由於難民有增無減,北鄭、南阮的的實力,尤其是徵集兵員的潛力越發虛弱,連番戰爭下來,受益的似乎只有海天盟和廣西巡撫這兩方外來插足者。
但是已然騎虎難下的南阮和北鄭又不能不打,現在他們兩方各自所約請的‘盟友’都經常拒絕協同進擊的請求,只肯按他們自己的步調進攻,南阮制約不了海天盟,北鄭也制約不了張德裕。
海天盟的海匪常常利用密如蛛網的內河水道頻頻向北鄭軍隊發起襲擊;
而張德裕的廣西兵也不示弱,也經常性的對南阮軍隊實施兇狠的打擊;
但廣西兵與海匪們之間發生硬戰的戰例卻不多,雖然有那麼幾次‘惡戰’,但除了得到了一些對方的軍器甲仗之外,竟然沒有一個俘虜,但通常的解釋是他們在戰場上不留俘虜。
不過,最近讓南阮、北鄭方面都稍稍鬆了口氣,海天盟和張德裕的廣西兵分別擊敗了南掌和真臘的軍隊,幫助他們收復了不少‘失地’,戰局有些緩和。
雖然安南戰事比較緊張,海天盟的四支舟師還是進行輪戰,每次都有一支舟師在海上休整,同時也兼著海上巡航,捍衛海天盟的威信。
南洋一帶海上,除了海上實力比較強大和蘭東印度公司的武裝商船、日斯巴尼亞人的武裝商船和他們的護衛船隊之外,還有一些西洋的孤魂野鬼,他們是夢想到東方的黃金之國發財的冒險者,他們有時是商人,但多數時候就是海盜,海天盟的西洋同行。
驅逐這些到東方來搶掠黃金、絲綢、瓷器、寶石、地毯、香料等商貨以及女人的海盜,保證南洋海上商路的暢通,阻止西洋海盜對沿海村鎮的襲擾,捍衛海天盟的聲譽,是海天盟要達到的目標——爭雄南洋,如果連那些只有兩三條船,孤魂野鬼式的海盜,海天盟都不能收拾的話,又談何稱霸海上,揚威七海,硬碰和蘭、日斯巴尼亞、英吉利等西洋各國的大隊武裝商船?象這種對小股非海天盟的零星海盜船進行清剿的海上巡航,海天盟的海匪們通常稱為“打獵”。
這一次,安南戰場上出現了短暫的緩和期,各方似乎都在趁這個機會喘口氣,忙著休整補給,準備接踵而來的戰事。雖然這不過是暴風雨襲來前的反常安靜,雷琥還是親領雷暴舟師,趁著戰事緩和的短暫空當,出海到南洋一帶海上巡航。
在內陸活動了一段時間,海匪們再次回到海上都比較興奮,巡航搜尋都特別賣力。
在戰場上出生入死的海匪心裡都異於常人,都是有點渴望血腥刺激的傢伙,雖然說是到海上散心,卻恨不能在海上找人好好幹上一仗以排遣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