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異類,出了家門就認不出東南西北了,換成一般人不認路能不出門就不出了,偏她家小姐是個奇葩,愛出門不說,還只帶她這個出了家門哪都找不著的窩囊丫環。
天陰得厲害,眼看要下雨了,兩人沒往遠走,在附近的一家客棧停住,準備休息一晚再上路。
店小二自顧裳手中接過馬繩,眼睛發亮地看著眼前通體雪白的馬,忍不住讚道:“好馬!今日運氣好,接連看到兩匹好馬,嘖嘖。”
顧裳沒在意,帶著綠豆進客棧要了間上房,因要下雨的關係,客棧房間有些緊張,他們運氣好要到了最後一間上房,唯一不好的是隔壁住著男房客,不過這點主僕二人並不在意。
兩人問完路後在沒人的地匆匆做了下簡易的改裝,顧裳在眉眼間塗了些自己研製的藥水及脂粉,原本很精緻豔麗的眉眼立刻減分,勉強稱得上秀麗,又往臉上撲了些薄粉,於是像剝了殼的雞蛋般白嫩的臉變得黯淡了。
一番塗抹下來,顧裳已經自一個膚色白皙的豔麗美人瞬間變成個膚質一般的清秀女子。
至於綠豆原本就姿色普通,於是隨意換了個偏男式的髮型再穿上黯色的衣服,整個一假小子。
既然要上京找人算賬,當然不能還用原樣貌招搖過市,何況顧裳的姿色太過出眾,即便再有毒術護身,也禁不住成群的狂蜂浪蝶搔擾不是?稍加易容能省很多麻煩。
正當兩人走到房前推開門準備進屋之時,隔壁的房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名身穿白衣手執摺扇的年輕男子走了出來。
主僕二人下意識地側頭望了眼,結果立刻像被點了穴般紛紛定住,瞪大眼珠子望向那名男子。
不怪她們像沒見過世面的土老帽似的犯傻,實在是這男子長得太好看了。身姿挺拔,周身泛著清貴之氣,一手背在身後,一手握著扇柄緩步自房內踏出,他一出現周遭的光線都變得暗淡了,彷彿只有他站立的地方才是最為耀眼的。
男人俊挺的五官彷彿精心雕刻過般令人捨不得移開視線,過分好看的黑眸在瞟過來看到顧裳主僕二人時劍眉輕皺,眼中快速略過一絲厭惡,不願多看,移開視線轉身走開。
捕捉到那抹厭惡的顧裳立刻回過神,嗤笑了聲不悅道:“這人的衣服真心不錯,套在驢子身上想必都能引人多看兩眼,令本小姐驚豔的是他那身衣裳,他居然敢以為本姑娘在對他發花痴,瞧方才那一瞥的神情喲,嘖嘖。”
綠豆有些站立不穩,搖搖晃晃地靠在自家小姐身上,眼睛還猛盯著緩步走遠的男子身上看,拆臺道:“奴婢想請教無所不能的小姐是如何做到在對著人家衣服流口水時還看清對方什麼眼神了?”
顧裳推開見到美男就站不穩的綠豆,抬手一個爆粟上去:“你都說本小姐‘無所不能’了,居然還問這麼蠢的問題,無可救藥。”
“小姐!”綠豆揉著被敲疼了的腦門委屈地瞪著走進房門的顧裳,哼唧了兩聲,敢怒不敢言地跟進去將房門關上。
這間上房很寬敞,有張雙人床,正好夠顧裳和綠豆睡。
顧裳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拖腮望著整理行囊的綠豆,語重心長地教育道:“綠豆你這樣可不行啊,見到個長得好看的男人骨頭都軟了,到時真遇到那姓陸的怎麼辦?聽說他長得人模狗樣的,想必不會比方才我們見到的那位差,別到時口口聲聲要幫本小姐報復陸三的你見到他人後花痴地給他跪了。”
“奴婢是那麼沒有節操的人嗎?”綠豆感覺自己被汙辱了,氣急敗壞地道,“奴婢剛剛就只晃了下神而已,那也是見了太久太多的醜男,猛然間看到那麼大個美男一時激動了嘛。”
“哦。”顧裳拉長了音,眯起眼上下打量臉蛋還紅撲撲的綠豆質問,“你的意思是我爹是醜男?”
綠豆猛地一激靈,紅臉蛋登時就嚇白了,差點給跪了:“冤枉啊小姐,奴婢可不想被夫人毒死,若真被毒死了,小姐上哪找像奴婢這麼可愛又衷心的小丫頭啊?”
顧裳欣賞夠了綠豆大受驚嚇的模樣,善解人意地道:“我也捨不得你被我娘毒死,這麼著吧,你高喊十句‘老爺是美男’,我就原諒你。”
綠豆聞言半點猶豫都沒有,腰板立刻挺直,為表誠心扯著嗓子高喊起來:“老爺是美男!老爺是美男!老爺是……”
很快十句就喊完了,綠豆摸摸有些犯疼的喉嚨可憐巴巴地問:“小姐,奴婢的誠意您感覺到了嗎?”
“嗯。”顧裳點一點頭,剛要開口說話,急促的敲門聲突然響了起來。
“誰?”綠豆滿腹的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