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了曾經的怯懦與軟弱。
十八年了,每天早上她都會來到這裡,坐很久,很久很久,沒有人會來打擾她,大家都知道她在思念著什麼。十八年前的那一天,他在這裡為她歌唱,哄她睡覺,和她嬉戲,甚至在她面前耍帥,這一切都記憶猶新,那天的椰子樹還在,他掛過衣服的樹杈還在,然而他已經悄然離去,一走就是十八年。
其實,他們相隔的並不遙遠,從象牙塔乘船到瓊雲港口,騎馬只需要一個多小時就可以到達他的家,但是,那裡卻成了她的禁區,她沒有資格去那裡,他也不能來見她,他們都默默地守著這條禁令,不知道何時才能再見。
她從身旁的沙灘上輕輕的抓起一把細沙,似乎想要抓住記憶的片段,那白色的沙子卻無情的從她的指縫間倉皇逃脫,只殘留了最後一絲破碎的往事,令人不堪回首。
“我並不是想要阻攔你,我只想幫你……”
她咀嚼著這句話,心底發出一聲痛苦的呼喚,此時的她比那時候更需要幫助,誰能幫助她呢?
“原諒我,我必須這樣做,必須由我來做,我的兄弟們都戰死了,我是隊伍裡僅存的男人,我不能讓我的愛人,我的姐妹來擔負這樣沉重的負擔,這是我的責任,就像大家都在儘自己的責任一樣……”
“責任……”她用顫抖的聲音呢喃著這句話,那聲音就像一滴搖搖欲墜的淚珠,隨時都會掉下來摔個粉身碎骨。
“最起碼,我應該知道,我心愛的人會有什麼結局!”
她曾這麼對他大喊,的確,她知道,他還活著,就活在不遠處的森林裡,站在象牙塔的最高處就可以遙望那片大陸上最廣袤的森林,但是她也許永遠也無法知道的,是她自己的結局。
“我們不能扔下他……”
這是她對姐姐說的關於他的最後一句話,從此以後她再也不曾提起過他,因為每當想起他,她的心都刀割般的疼痛。在外人眼裡,她是一個不平凡的女人,只有她自己知道,其實自己只是一個最普通的女人。儘管她有高尚的情操,但她依然有著常人的嚮往,她多麼希望自己的愛人能陪在身邊,多麼希望能夠得到他的寵愛,多麼希望可以倒在他的懷裡撒嬌,可是現在她卻只能獨自一人坐在這裡,孤單的望著同樣孤零零的海面和天空,任由他和另一個女子相依相偎十八年。
有時候她也懷疑,自己當初的決定到底對不對,自己是不是真的應該把她推向他?有時候她也會問自己,如果他平安的回來,讓他在兩個人當中選擇一個,他是否依然會選擇那一個?她知道他對自己的感情遠遠不如對那一個,論相貌和能力自己也不如對方,但他依然很寵愛自己,從未表現出絲毫的冷淡,這就讓她感到很安慰。有時候她也笑自己傻,他本不過是天性憐香惜玉而已,自己卻總被他的一點點溫存所感動,全身心的去愛他,卻不知道他到底愛自己有多少。
一隻赤裸的小腳輕輕的在溫暖的沙灘上踩出了一個小沙窩,她依然沉浸在思索中,完全沒有注意到身邊有人靠近,來人躡手躡腳的走到她身後,悄悄地低頭看了看她,發現她沒有注意自己,偷偷的一笑,輕輕的在她肩膀上拍了一下。
她嚇了一跳,猛地從地上跳起來,心有餘悸的環顧四周,卻沒有看到一個人。
“難道是我的錯覺?”她一邊自語著一邊重新坐下來,心中充滿了疑惑。還沒等她坐穩,她的另一邊肩膀又被人拍了一下,這一次她確定了,這不是幻覺,是誰,是誰在惡作劇?她瞬間想到了一個人。
她坐下來,閉上雙眼,開始感知周圍的一切,很快,她的腦海中映出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是一個嬌小的女子,一頭翠綠的長髮直垂到地,身上依然穿著那件金色的連衣紗裙,那象徵貼身高等侍女身份的金色手鐲和臂環分別戴在右手腕和左臂上,她看著她悄悄的接近自己,上下打量著她,她沒變,還是當初的她,那樣的俏皮,那樣的活潑開朗,那樣的嬌美可人,如歲月無情,卻沒能在她的身上留下任何時光的痕跡,她不由得暗自發出一聲嘆息,慨嘆命運為什麼要讓自己和她同時愛上一個男人,無論自己多愛他,都不可能陪他走到生命的盡頭。
對方走近了,她不再考慮這些,而是出其不意的跳起來撲過去,對方顯然沒有想到她會發起突然地襲擊,措手不及被她撲倒在地,肩膀和手臂被死死的按住,她一邊用身體壓住對方阻止她反抗一邊笑道:“叫你再逗我,這下看你往哪跑!”
“好昕兒,饒了我吧!”對方楚楚可憐的望著她,昕兒聽著她嬌聲嬌氣的哀求,看著她嬌滴滴的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