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常百姓人家的一點天倫之樂。
深知這一點的莫鳶,也就不過分拘泥宮中禮儀,言語得當把握分寸,自然能夠把太后娘娘哄的好好的。
皇后見祖孫二人談的甚歡,也不好意思打擾,拜別離去。
太后賞賜給莫鳶很多東西,都被嬤嬤一一記下,到時候一併送到南家。
話說的多了,太后不覺有些睏乏,手撫額頗為疲倦道:“唉,年紀大了,總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不服老是不行啦。”言語之間盡是對人生的感慨。
莫鳶扶著太后走向床榻,口中止不住地安慰:“皇祖母,您千萬不要這樣說,您看您,尚有青絲未白,只是需要多休息罷了。”
太后臉帶倦容,可還是側臉望向莫鳶,笑得眼角細密的皺紋疊在一起:“哀家就喜歡你說話,不過分浮誇,還就事實說話。”
莫鳶又何嘗不是拿捏住了老人家的心思才投其所好的?
莫鳶和太后身邊的婢女俯視著太后躺下,莫鳶對婢女道:“去打些熱水來。”
婢女應答著出去了,莫鳶見太后閉目不語,氣息平穩,已然入睡,左右看看無人,從袖中取出一包東西,輕輕塞進了瓷枕兩端的縫隙裡。
這是一包安神的藥物,準確的講,也是足以令人產生幻覺的藥物。
婢女端來熱水,莫鳶把毛巾在水中浸溼,稍稍擰開一些,輕手輕腳放在太后的額頭之上,睡夢中的太后微蹙的眉頭舒展開了很多。
“郡主你真有辦法,都已經好幾日了,太后睡眠一直不穩。”婢女如實說道。
莫鳶笑笑,點點頭,望著一臉怡然的太后心中的愧疚一層層漫過,只好讓仇恨來減輕自己的愧疚之苦。
如非萬不得已,她不會利用身邊的人。
太后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莫鳶就守在自己的身旁,一手支著桌子,雙眼閉合,頭一點一點的,身上披著婢女搭上的毯子,也是略有疲憊之態。
婢女連忙過來攙扶太后,太后做了個讓她輕手輕腳的手勢,意思是不要打擾莫鳶。
孩子守了自己一天,也實在辛苦了她了。
婢女見太后頻頻望向莫鳶,眼中盡是心疼和欣慰喜歡之色,忙道:“郡主說是怕您醒來後見不到她,故此才沒有不辭而別,並且在您休憩期間,一直用熱毛巾為您覆額頭,說是這樣可以緩解頭暈症狀,果然,太后睡覺的時候眉頭都舒展了呢。”
太后驚異,摸了摸額頭,果真有淡淡的清涼之意,略微晃頭,著實沒有了早先的頭暈症狀。
“這個莫鳶啊,總是想著法子為別人著想,真是個貼心的丫頭,哀家沒有白疼她。”太后感嘆著,已然在婢女的攙扶下起身來到莫鳶身前,把她身上披的毛毯又向上拉了拉。
莫鳶一個沒撐住,腦袋向下一歪,惺忪著睡眼醒了過來,抬眼看見老祖宗笑著就在眼前,“騰”的起身,也是起的有點急了,頭暈目眩,一個沒站穩竟是直直向後面倒了下去。
太后大驚,伸手去扶,奈何反應太過緩慢,眼看莫鳶就要和大地親密的接觸,一臉的驚恐還未來得及定格,一雙手就接住她下墜的身體。
陌雲清!
多日不見,越發變得邪魅了,連看向莫鳶嘴角的笑容都不懷好意。
“站都站不穩,你還能做什麼?”這是陌雲清慣常的伎倆,激將法,總是能很好的把莫鳶心中的真性情激發出來。
可是這次不一樣,兩人可是在太后面前,做出這麼親密的姿勢,彼時,莫鳶仰面倒在陌雲清的懷裡,陌雲清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而她的臉上,則是驚魂未定的驚恐之色,間或還有見到他的驚訝之色。
意識到姿勢太過曖昧的莫鳶,連忙掙扎著起身,奈何掌握平衡的不是自己,而是這個拖住自己的陌雲清,莫鳶連忙識相地大聲道:“多謝七皇子搭救,莫鳶不好,平白讓老祖宗擔憂了。”
不知道內情的,以為前一句是說給陌雲清聽的,後一句是說給太后聽的。只有瞭解內情的二人知道,這些話都是說與陌雲清一個人聽的。
感謝是真的,警告他老祖宗在這兒讓他收斂點兒也是真的。
陌雲清只是笑笑,抬頭看向老祖宗:“皇祖母,您看莫鳶醉甜的,這要是不知道的,以為我們是外人呢。”
太后也是笑了:“莫鳶啊,你看你看,清兒這就挑上你的毛病了。他這人你還不知道嗎,就是要你服個軟。”
陌雲清,早不挑毛病晚不挑毛病,偏偏這個時候趕來挑她的刺,難道他就不怕太后娘娘覺察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