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伊在大殿的門口等著阮顏。才一會兒,公主又不見了。皇上和太皇太后已經入了座,公主還是不知去向。她焦急地等著,直到一抹跌跌撞撞的白色身影拐過轉角,出現在微弱的燈火下。
“公主!”
“入席吧。”
“是,公主。”
紫伊扶了阮顏的胳膊,卻發現公主的身體在微微地顫抖著,只當她心情緊張罷了,並不上心。
踏入殿門,一時間,還有點喧鬧的殿內突然一片安靜。可隨後,又漸漸響起了竊竊私語。
“那就是五公主啊……”
“百聞不如一見,真是個美人啊……”
“聽說是個瞎子……”
“她的生母被先皇賜死……”
悉悉索索的話,一字不漏地全部落入阮顏的耳裡,可她早已無心在意。
她衝正東面的炎烈微微點點頭,又衝正西面的黑衣笑了笑,便盈盈跪下行禮。
“顏兒拜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拜見太皇太后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今日是太皇太后娘娘大壽,顏兒恭祝皇奶奶壽比南山,萬壽無疆!”
“顏兒這丫頭就是貼心,不愧是哀家的好孫女兒!來,快平身!”太皇太后搶先一步,喚了阮顏起身。
今日的太皇太后是壽星,自然穿得非常講究。一身金色的華服上攀著飛舞的鳳凰,盡顯老人家高貴典雅的氣質。只是不管穿得多華麗,脖子上的那串散發著檀香的佛珠卻時刻不離身,盛裝之下不掩禪心。
“給眾位介紹一下,這是朕的皇妹,五公主阮顏。”考慮到還有很多人並不知道顏兒的身份,皇上體貼地介紹著。趁這個機會,讓家臣認識認識顏兒,也不是件壞事。只是顏兒把衣服穿成這幅模樣,實在是不夠莊重。難道是為了配合一會兒的演奏嗎?
“來人,給公主賜座。”太皇太后見眾人都坐著,唯獨顏兒一人站著,忙安排了身邊的小平子為她引座。小平子領了命,在眾人的注視下,領了阮顏坐了太皇太后下首的第二個位置,夾在銀妃和雛玉之間。
銀妃輕蔑地瞟了一眼走過來的年輕女子,將目光移開。
雛玉的目光根本沒有放在阮顏身上,而是四處張望著,尋找著朝思暮想的男子。
阮顏並不知道這麼多,只是禮貌地衝二人福福身,坐下了。紫伊不敢怠慢,跟在阮顏身後,跪下入座。
壽宴,也隨著阮顏的入座,開始了。
冷銘柏是開宴後不久,從側門悄悄進殿的。
此時的大殿中央,統一著裝的女子們正伴隨著絲竹笙簫翩翩起舞,殿中的人們低聲交談著,相互敬酒,一片歡愉。
人群中,她就坐在對面,只是呆呆地坐著,不吃不喝,心思也沒放在殿池中的歌舞上。
他拾起面前的酒壺,自斟自飲,視線卻牢牢地鎖在白衣女子的身上,不曾移開半分。
“少爺……”一旁易容後的黑衣提醒道。冷銘柏已經連續灌了三杯酒下去了,而且還有繼續下去的勢頭。再這麼喝下去,會出人命的!
“……”冷銘柏沒有理會,目光也沒有移開一絲,斟酒飲酒的動作也沒有停。
如果灌醉自己,可以暫時地忘記她,那麼他便喝死在這壽宴上!
黑衣心升疑惑。這二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伸手搶走男人手裡的酒壺,不安地望著冷銘柏微微泛紅的眼睛。滿目的痛楚,是那麼明顯,讓黑衣心驚。
“顏兒……”他還沒有醉,也沒有理會黑衣奪走酒壺的動作,卻忍不住低喃她的名字。眼中的她,遠遠地坐著,如果走過去,也不過幾步罷了。
她身上特有的香氣依舊沾在身上,尚未褪去。可為什麼,她是那麼遙遠,那麼不可及?
“少爺別喝了!”黑衣勸道。這是怎麼了?
音樂停了下來,殿池中的眾女子盈盈行禮,博得滿堂喝彩,魚貫退了下去。
接著,是宣讀壽禮的儀式。太監拿著手裡長長的禮單,開始念起來。
唸到“西南藩王府”時,雛玉下首的炎烈站了身來,向太皇太后行禮。太皇太后只是微笑著點點頭,並不置一詞。
終於,長長的禮單唸完了。
阮顏站起了身,來到殿中,跪下道:“今日皇奶奶大壽,顏兒沒有什麼好送皇***,只能撫琴一曲,以作壽禮,併為助興。”
太皇太后笑盈盈道:“顏兒費心了。準了。”
兩個太監適時地抬來矮桌,紫伊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