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條肋骨交接之處的一腳壓迫到那殺手的心肺,令他呼吸困難,手腳麻痺,一時竟無法控制身體,無力地任由自己撞向另一頭的牆壁。
身在半空,殺手聽到後半段話,頗覺不甘。其實也怪不得他,以他的造詣,自也知道該防範對方整個人的所有行動,而不是隻針對身為死物的劍。但單是對付那支可將他開膛破肚的要命的劍已竭盡他全力,就算明知對手還有別的動作,他也沒有餘力顧及,只能兩害取其輕者罷了。
而所有的不甘心,很快就為黑暗吞噬。向後飛出的他頭部先撞上了牆壁,雖不致腦漿迸裂,但已足以令他陷入昏迷。
條件反射一般以流暢的動作解決了一個人,艾裡才猛醒過來。
自己竟然隨手救了三王子?!他一時有些猶豫接下來是不是應該隨便剩下的三個殺手盡情發揮,想起現在弗裡德瑞克做的是攸關改變一國民眾將來命運的事,在成事希望頗大的時候任他這個關鍵人物就此橫死,又覺得不大好……
局勢卻不給人猶疑的時間。艾裡還沒作出個決定,緊隨著的另一個殺手也趕到了。同伴被一擊而倒,這人卻未有半分遲疑,雙手兵刃寒光閃動,直向他上下交攻而去,艾裡只得不大熱中地應付他。
不過交上手後,他倒起了些興趣。誠然這殺手的身手不夠沉穩,甚至生硬稍欠圓熟,然而出手間隱然有一股泯不畏死的悍辣,更產生一種令對手下意識地不想攖其鋒銳的威懾力。這樣的打法,不是心性堅毅勇狠的人是永遠不可能練成的。因而雖然他的武技還相當粗糙,艾裡卻頗覺欣賞。
對方的兵器相當特殊,左右手各持一支打磨得極為銳利的割草用的鐮刀。有些武人是有使用和傳說中死神的兵器相似的巨鐮,但是以這完全是農民用的農具為兵器著實有辱武人尊嚴,艾裡還從沒聽說過有人是用鐮刀的。不過,回想起自己也曾用過一把鋤頭,他倒是對這殺手頗有些親切感。
對方的身形還殘留著些許少年的青澀,稱不上高壯卻給人結實精悍感,這也令艾裡隱約覺得熟悉。不過眼下正是激鬥之時,不容他打量清楚對方樣貌,雙方的兵刃便交擊在一起。
艾裡的神情不似對付他的同夥時的淡定,閃現出幾分驚訝之色。並不是為了這人的身手,他雖然強勝先前的第一個殺手,依舊不足以撼動艾裡分毫。原因在於艾裡忽然發現,從鐮刀上傳來的氣勁竟有著熟悉的波動,那是……那不是和自己性質很相近的真力嗎?
雖然每個人心性、體質、境遇不同,會給體內的真力烙上各自的烙印,但還是可以從氣息流動、運力方法等痕跡辨認出是否是同宗的真力。他現在就察覺到對方身上,流動的是與自己很接近的力量。
無從得知對方是否和艾裡一樣感到驚訝,但既已交上手了,就沒那麼容易只因為交戰者的迷惑而停下來。
少年殺手一知道自己的力量不可能壓過對手,一反左腕,鐮刀刃轉向內鎖住艾裡的劍,另一手旋轉刀柄令刀刃向外,利刃撕裂空氣發出輕嘯聲,勾向對手胸膛。鐮刀刃閃著青白寒光,如果被它割實了,艾裡毫不懷疑它會以一點也不浪漫的方式勾走自己的心。
可惜戰鬥通常是不按實力虛弱者的指令碼上演的。
正如水能滅火,但一滴水滴入火堆中反而會被蒸乾,世上本沒有絕對的剋制關係。當原本受剋制的一方佔到絕對優勢時,就可能反過來變成可以剋制另一方。艾裡手臂一振,裂天劍上力道如怒濤般向鐮刀衝去,原本是鎖住長劍的鐮刀反而被劍架住,將少年整個人帶起向側摔開,少年兇狠的殺招自然不再有何威脅性。
在意對手和自己真力的相近,艾裡只將他摔開,並沒有趁機按對待前一個殺手的方法如法炮製,但這已經足以震懾少年。沒料到自己和他會有如此大的實力差異,少年瞬間有些失措,不過旋即控制住自己重新掌握了平衡。身在半空,他便舞動雙鐮護住身體防止對手襲擊,待落了地看清艾裡仍站在原地,他方將雙鐮收回至便於隨時攻擊的位置再次發足疾奔。
他聰明地避開艾裡方向直接衝向退開站到另一邊的弗裡德瑞克。於是,不再首當其衝的艾裡又開始為了該不該救三王子而煩惱。
在場除了三王子的護衛被纏得脫不開身外,只有月炎一個人真正為三王子的安危焦急。而其他人對三王子都無好感,聽憑艾裡如何決定,艾裡不想救他的話,他們也不會主動上前幫忙。
轉眼間,少年已經欺到距弗裡德瑞克五尺之處,身體因為急速奔跑而前俯,飄動的劉海間露出一雙有著獵豹般危險眼神的眼睛專注地盯住三王子。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