訊息的嚴重性有所準備,聽到竟是這樣棘手的情況,被冗繁的會議折騰了這些天的頭腦,終於開始隱隱作痛起來。
“哈爾曼的目標是我們和其他參加會談的人,那麼要把事情通知別國的人嗎?”
艾裡略一思索,便搖頭否定蘿紗的問題。
“還是不要把這事洩露出去。亞布林鄰接好幾個國家,在各國勢力的相互牽制下,這裡是各方勢力都難以介入的混亂地帶,而亞布林本身並沒有多強的軍力。訊息洩露出去,恐怕並不能得到什麼有力的幫忙,只會製造出混亂。”
他嘆口氣,又道,“更重要的是,這次聯盟會談很可能因為各國代表生命面臨威脅而推遲。以現在會議的進度來看,能不能及時建立同盟都已經成問題了。如果再因為這件事而拖延,不但我們黑旗軍遲早玩完,不久後南方各國死在凱曼刀劍下的人,恐怕是光炮爆炸造成死傷的千百倍以上!”
“可是,就憑我們在亞布林的這二三十號人手,根本不夠在亞布林一帶進行全面的搜查啊!該怎麼辦呢?”
對蘿紗的提問,艾裡默然不答,只見他眉宇深鎖,面色沉暗,顯得十分憂慮。
“幹嘛一副天要塌下來的模樣?這種事值得愁眉苦臉地想那麼多嗎?”
維洛雷姆將話帶到,便想找蘿紗出去聊天,可她看艾裡這般神態,一定要陪在一旁。維洛雷姆不耐,向沉思的艾裡皺眉道:“哈爾曼他走的是山路,我一路全速飛行趕來,應比他快個五六天,再算上製作光炮機件的時間,便可以確定哈爾曼重新組裝出光炮,展開行動的大致時間。而光炮的射程不是太遠,又要能擊中你們開會的會場,又不能是太多人出入的場合,這就可以大大地縮小哈爾曼能選擇的場所範圍。”
在維洛雷姆看來,光炮被劫的事雖然增加了危險的程度,不過解決這件事的方法簡直是明擺著的,根本沒什麼值得考慮。
“時間、地點都大致可以確定,要防止他們的行動就沒有什麼太難的問題了。光炮塊頭太大,他不可能帶著那麼大的東西到處跑,必定是分開運到預備發射的地點後再進行組裝,這需要花費一定的時間,這空當足夠我們趕去阻止了。”
維洛雷姆雖然平時難得有幾分正經樣,不過看他現在舉重若輕的樣子,倒是很具有從容鎮定的大將風範。
“所以,只要守株待兔就成了。我們要做的,便是派人監視所有可能的地點,一發現哈爾曼的蹤跡便制住他。雖然還是有些風險,但以目前能動用的力量,也只有這個方法可行了。”
蘿紗聽他說得頭頭是道,果然覺得輕鬆了許多,向艾裡笑道:“維洛雷姆說得對,現在再怎麼擔心也沒用啊。只要我們部署得好,應該就沒問題了。”
而艾裡面上雖是強笑,眼中的嚴峻卻並未消去,只是應付道:“說的也是。我只是有些累了,想先去休息。你們慢聊。”
言罷,他便起身回自己的房間去了,留下蘿紗和維洛雷姆愣愣地望著他的背影。呆了片刻,維洛雷姆才回過神,對蘿紗說:“他今天哪裡出毛病了吧?居然會這麼大方地讓我們兩個在一起?”
正在納悶,便見艾裡又停步,探頭叫了幾個侍衛,囑咐他們務必跟隨在蘿紗和維洛雷姆身邊密切保護二人。維洛雷姆恨恨地嗤了一聲,“果然還是死性不改!”
無論是蘿紗還是維洛雷姆,他們雖隱約感覺到了艾裡心中日漸厚重的陰雲,卻不能體會這陰雲究竟由何而生,對艾裡的內心造成了多大的壓迫。
關上房門,脫離了旁人的視線,艾裡踱到床邊無力地坐下,掩住面孔,任頹喪的情緒將自己淹沒。
一開始他便清楚地知道,光炮是太過可怕的兵器,正是貪圖光炮的威力會對黑旗軍有很大助益而留下了它,卻沒有想到一旦光炮的驚人殺傷力被敵人反過來用在自己身上,就成了棘手的兇器!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簡直就像是在懲罰自己。在當時作決定的一瞬間,自己便是抵受不住力量的誘惑而墮落了,與那些罔顧世人性命,貪婪地追求更大霸權的君主也沒有什麼分別,於是才有了今日光炮被劫的後果。一想到這個,艾裡便懊悔自責不已。
不管自己原本的意願如何,建立黑旗軍擔上了責任後,他還是不知不覺地被改變了。事到如今,自己還能毫不猶豫說建立黑旗軍參與大陸上的混戰,只是為了得到足夠隔絕一切外來力量的干涉,開拓一片可以安心生活的土地嗎?他的生活已經全然改變了,失去了自由,擁有了武力又有什麼意義?
一開始很明確的想法,漸漸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