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著必死的決心大聲喊道。正想趁著勇氣還沒消失前,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全部說出來,忽然有一隻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克里維緊張得差點跳起來。抬頭看去,站在他身前的人卻不是艾裡,而是在尋找黑旗軍的路上結識的維洛雷姆。
“艾裡?艾裡在那裡啊!”維洛雷姆指著遠處道。
艾里正在那裡和幾個部下談著什麼。大概是在克里維漫長的心理掙扎中,有人有事情托維洛雷姆來找艾裡,就把他叫走了。
克里維的氣勢立時一瀉千里,只差沒癱坐在地,滿臉的錯愕失落。
維洛雷姆見他神色如此反常,看起來他要向艾裡說的似乎是一件極難以啟齒的事,一挑眉,面上立時透著一股促狹。
“奇怪。克里維你怎麼滿臉通紅呢?難不成……”維洛雷姆興致盎然地湊近純真的青年,以惡魔般的聲音在他耳邊道,“你剛才是要向艾裡告白嗎?”
在克里維因為聽到了超出他認知範疇的話而呆愣著沒有反應的時候,他還煞有介事地評論起來。
“克里維你看起來,不大像是有那方面興趣的人啊……不過人不可貌相,這種事也沒什麼好奇怪的。艾裡收拾收拾,也算得上是個高挑纖細的金髮美人了。只是年紀稍微大了一些。我還以為美少年會比較吃香,原來現在也流行大叔型的啊!”
維洛雷姆拿手在克里維眼前晃晃,發現這可憐的傢伙目光呆滯,全無反應,他嘿嘿笑道:“克里維你還真是個靦腆的人呢……”
維洛雷姆玩得很樂。可憐剛弄明白他在說什麼的克里維,已完全陷入石化狀態。
這次之後,克里維一時也沒有機會與艾裡碰面,因為第二天,艾裡和蘿紗便踏上了前往亞布林的旅程,去參加南方各國聯盟會談。
沒能向艾裡傾吐實情,漸漸地,克里維的衝動退去,他開始冷靜下來。他突然意識到,如果把事情捅出去,自己或者可以將功折罪,同來的哈爾曼等人恐怕全部難以脫罪。
儘管他心中的天平已經完全傾向黑旗軍,只想把凱曼的任務拋到天外,卻仍不能眼睜睜看著曾經同生共死的戰友因為自己的背叛而面臨悲慘命運。錯過了一開始的機會,克里維便再無法把這件事說出口了。
雖然他好不容易才擺脫了籠罩在心頭的迷霧,情況卻仍沒有什麼改善。他只是從陷入迷惘轉變為陷入另一種迷惘而已。保護黑旗軍,與不能背叛戰友令他們陷入危險,這兩種念頭在他心中展開了另一場拉鋸戰。
黑旗軍還沒有因為哈爾曼等人的行動,面臨真正實質上的危機之前,克里維便沒有必須與昔日的戰友們決絕相對的理由。在事情未有新的突破契機之前,情況只能繼續這麼膠著著。
克里維雖抑鬱不寧,也不免有些姑息的想法。如果日子就這樣一直繼續下去也好,自己既可以繼續留在黑旗軍中,又不用與昔日同儕決裂。
然而,他沒有想到,改變的契機會來得這麼快。
艾裡等人走後不過數日,哈爾曼便秘密召集隊中大部分成員密談。除了安排幾個人在外頭晃來晃去當幌子、望風外,其餘人都避開旁人注意,陸續潛入城中一座被廢棄的荒宅之中。
自從混進黑旗軍後,這還是頭一次進行這麼大型的集會。隊員們均感事情不大尋常。在哈爾曼開始講話之前,到場的隊員們竊竊私語,都在暗中猜測隊長是否終於要採取大的行動了?
果不其然,眾人到齊後,哈爾曼也不多囉唆場面話,沒說幾句便直接切入主題。
“今日召集大家來,只想說一件事。我們進入黑旗軍內部,也已經有幾個月了,不能再無所作為下去。”
哈爾曼淡漠地環視場內,各隊員面上的反應或興奮,或緊張,或猶疑,或不安,他都看在眼底,依舊毫不動搖地繼續自己的發言。
“大家放心,我並不會盲動躁進。我想到應該怎麼對付聖劍士的辦法了。”
場中眾人都為之一震,一下子變得鴉雀無聲。所有的人,不管是一心要完成任務的,還是已經產生掙扎猶豫的,都不能不被哈爾曼話中之意所吸引。克里維亦不安地挪了挪身子。
“聖劍士雖然本身很強,難以下手,不過觀察了這麼長時間,我可以確定黑旗軍十分顧惜民眾的安危。所以,我們不妨便從這裡的城民下手!”
隊中擅長製作火器炸藥的一個隊員在哈爾曼的示意下,拿出包得嚴嚴實實的四個一尺來方的包裹。剝掉外頭的布面,裡頭是製作得相當精良的炸藥包。
“奧瓦魯軍撤得倉促,在這城裡留下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