訣子如果知道他服了骷髏果會有這樣的效果,一定早就把他活埋了吧?
傳山哈哈笑,拼命笑,笑得歇斯底里,笑得瘋瘋癲癲。
傳山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內心深處他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態不對頭,可是他卻無法控制。
沒有人會來找我。
哈哈,真是可笑。我早就知道的不是嗎?
己十四和庚二早就對我不滿,早就視我為累贅,我現在主動不見了,不是正好趁了他們的心?
說不定亞生主僕對他做下的事早就和那兩人合謀過,否則為什麼會這麼巧?
不會再有人來找我了。
我將永遠永遠留在這裡,永遠永遠沉浸在無盡的痛苦中。
黑暗和負面的思想似乎要把他刻入靈魂中的希望、明亮、歡樂……等一切正面意義上的東西一點點擠走。
從根本上來說,傳山這個人還算是個比較正面的人物,無論心理還是行為。
從小家教雖然稱不上嚴謹,但仁義禮智信、忠孝廉恥勇卻是打小就開始灌輸。進了軍營後雖因為大環境早早混成了兵痞一個,但因為上面管得嚴加上刻意培養,這道也就一直沒有走偏差。
像他這樣的人本來不應該去做細作,因為他的良心良知會讓他在忠義友情等等之間搖擺。可因為他的帶黴體質,卻逼得他不得不主動接下打入敵營這個兩面不討好的任務。
兩年多的奸細生涯也在慢慢改變他。把他從一個爽直、愛玩鬧、愛作怪的陽光小夥變成了一個會隱藏、會做戲、更會看人臉色、萬事都要衡量一下利弊的穩重青年。
而等到他被自己人出賣、被敵人打入黑獄、被逼服下比凌遲還要痛苦十倍百倍的骷髏果,這個把良知放在心底、把道義作為準則的青年開始懷疑起一切,更體味到了什麼是“恨”;
被自己所救的人謀害,他知道了“悔”;
被自己的夥伴拋棄,不管是不是他想象中的,他又嚐到了“怨”的滋味;
可這些比起“絕望”就都算不得什麼了。
經歷過這些的傳山今後會變成什麼樣的人呢?如今沒有人知道這個答案。
似乎又過了很久。
沉沉浮浮中,傳山用唯一的一絲清明想到:
如果他能出去……
如果他能脫離這種狀態……
他再也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人,更不會隨便去幫助別人。
只要能讓他強大,他願意做任何事情!
只要能讓他不再受制於人,他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哪怕出賣靈魂!
只要能不再落入這種什麼都幹不了、什麼都無能為力的狀態,哪怕永遠墮入十八層地獄受盡折磨他也願意!
『真的嗎?汝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吾可以幫助汝。』
『只要汝……』
……誰?!傳山突然從朦朧狀態中一驚而醒。
剛才似乎有人在跟他說話?
會不會是錯覺?
傳山豎起了耳朵,雖然這玩意兒也許已經成了擺設。
等了一會兒沒聽到有人跟他說話,傳山怒了。
“孃的!哪個王八蛋吃飽了沒事幹耍你爺爺玩?你要是能聽到我說話就給我吱個聲,別再那給爺裝神弄鬼!”
『……汝最好禮貌點。還是汝想繼續一個人就這麼待著?』
傳山無法控制地大叫一聲。
這次他聽清楚了,真的有人在跟他說話。可等他回味過來對方話中意思,心中又不是滋味了。聽這傢伙的口氣好像早就知道他在這裡,可無論這段時間他怎麼叫怎麼吼,對方就是不給他一個聲,如果這人再遲來個一段時間,說不定他已經瘋了。不過不管怎麼說,有人跟他說話總是好的,也許對方有辦法解決他現在的困境呢?
“你……”傳山逼著自己冷靜下來,“你是誰?為什麼能聽到我的聲音?”
『吾沒有聽到汝的聲音,吾只是感覺到了汝的呼喚。』
什麼意思?這人感覺到了他靈魂的呼喚?
“您是人還是鬼?”這次他的語調放得更緩,並適當地添入了一點恭敬感。他過去的人生經驗告訴他,高高在上的總是喜歡老實恭敬且聽話的傢伙。這世上能夠桀驁不馴、能夠無禮的,不是人上人,就是拳頭比人大,要麼就是莽漢或蠢蛋。
『人?鬼?』
傳山從這個誰的口氣中感覺到了不屑,當下更為謹慎地道:“抱歉,在下見識少,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