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去,在一個黑洞口消失了身影。
三角魚頭等了一會兒,沒有等到新的拋食交換,很是失望地一頭撞開七天前被它吐出的骷髏頭,又迅速沉入血沼澤中。
被三角魚頭撞開的焦黑骷髏頭,頭型相當圓溜、完美。大概那些蠕蟲的欣賞眼光和人類差不多,都極為青睞這顆骷髏頭,無數蠕蟲在骷髏頭的各個洞穴內鑽進鑽出。
焦黑骷髏頭在血沼澤中半沉半浮,黑黝黝的眼眶中似乎有兩抹小小的暗紅色火焰。火焰很黯淡,睡著了一般。
臉上癢癢的,似乎有什麼東西爬到了他臉上。
眼眶、鼻孔、嘴巴、耳朵,凡是有洞的地方似乎都有東西在爬來爬去。
哪來那麼多蟲子?
蟲子!傳山神識一清,跳了起來。
“噗通。”
“咕嘟咕嘟。”
咦?傳山感覺自己剛剛彈起又掉了下去,而且這一掉像是掉入了泥潭中,掙扎了半天才露出頭來。
“呸呸!”嘴裡不知吃了什麼東西,一股怪味。
“咕嘟,咕嘟。”
看著爛泥表面上冒出的一個個血泡,以及血泡中互相吞噬的蠕蟲,還有爛泥潭表面上無數蠕動著的肥厚螞蟥,傳山異常痛苦地知道自己掉到了哪裡。
剛才他顯然是被自己的骷髏頭給吸了回去,這證明他的身體和靈魂還有著密切聯絡,換句話說也就表示他並沒有真正死亡。
這應該算是好事吧?可是為什麼他會覺得現在還不如剛才靈魂出竅的狀態?
哦,誰來感受一下在他臉上各個孔穴內嬉戲玩耍的噁心大螞蟥吧!誰要是落到這種境地還能笑得出來,他一定拜他為師。
不行,他得從這爛泥潭裡出去。他想和傳說中的靈蟲親近,但那是在雙方有一定距離的情況下,比如這些蟲子被他裝入容器中並保證它們爬不出來。
傳山用勁吹氣,想把爬進嘴裡的蟲子吹出去,可是嘴裡冒出的氣流只在沼澤表面吹動了一小圈波紋,嘴裡的蟲子依舊我行我素。
而這一激動,立刻讓他不小心又灌了幾口爛泥下肚。雖說身體已經變成骷髏,可他的味覺等感官系統並沒有消失作用,仍舊忠實地向他反映了爛泥腥臭鹹苦、聞之慾嘔的可怕滋味。
傳山提氣運轉、划動四肢,試圖掙脫沼澤的束縛。
一催混沌魔功,沒反應;再催,還是沒反應。怎麼回到自己的身體裡還是無法運用魔功?
手臂划動……為什麼他感覺不到自己的手臂?
腳呢?為什麼他也感覺不到他的腿腳?
哦,對了,他已經被雷劫炸得四分五裂,只剩下一顆腦袋!
“嗒嗒。”傳山上下牙齒磕碰在一起,這就是他最後的武器?
傳山骷髏頭仰天長嘆……“咕嘟”又灌了口爛泥。
“噗……”傳山淚,只覺得以前二十二年的人生都沒有今天這麼倒黴。
磨了磨牙齒,他很想把嘴裡的蟲子咬死,可這玩意如果不是玉芝血肉蟲只是某種長得像的毒蟲……後果恐怕是他無法承擔的,他可不想死了又死。曾經被迫服食骷髏果的慘痛後果他可沒忘記。而且咬死一條還有無數條,他咬得完嗎?想想只好含恨作罷。
一條特別肥厚的蠕蟲從他的腦門上爬下,黏膩、腥滑的身體就這麼掛在他眼眶上,這條大螞蟥似乎對他眼眶中的靈魂之火極為感興趣,扭扭身子就想往裡爬。
啊啊啊!我受不了了!管它是什麼蟲,都要滅了它!
傳山一邊拼命把鑽進嘴裡的蟲子往外吐,一邊想著怎麼才能掙脫沼澤束縛爬到岸上去。
從泥潭中脫身是一個異常艱鉅的過程。
尤其某人只剩下一顆腦袋,而且還沒辦法運用魔功時。怎麼樣才能讓腦袋飄浮飄浮起來?哪怕只是滾動一兩下也是好的。
混沌魔功無法運轉,又沒有雙手雙腳,在這種情況下有什麼是能利用的?
傳山隱隱地感覺到火種小藍就躲在他識海某一處。這傢伙以前和磔魘的千年功力一起待在他的下丹田中,可不知什麼時候這小子就擅自搬到了上丹田,連招呼也沒跟他打一聲。
上丹田也是識海所在,修者的元嬰體也是在上丹田中凝練而成,火種小藍跑到這裡不知是什麼意思?下次和庚二見面,他一定要問問小藍待在那兒對他有沒有害處。
天知道那小子會不會對他懷恨在心,說不定哪天看他不順眼順手給他識海里放上一把野火,到時他連哭都沒地方哭去。